他寧愿傷了自己，也不會傷了她的。

不用歡迎也可以！即墨云帝再次冷哼，表達自己的不滿。

一邊的百曉生看看即墨云帝，又看看離謙，皺眉。其實她并不是很明白。即墨云帝這個人，她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以前卻也聽說過，九歲之前是天才，九歲之后是傻子，而他和沐青絮相遇的時候，應該只是個純粹的傻子。而離謙，這三年來，她見證了他的溫柔深情，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男人，他永遠都將沐青絮放在第一位上，永遠都以沐青絮為最優先，只要是沐青絮想要的，他都會找來最好的送到她手上，只要是沐青絮想做的，他都毫不猶豫地全力支持，沐青絮的一切，好的壞的，他都能接受。雖然離謙的臉上總是掛著溫柔的微笑，但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那溫柔其實只是一種禮貌地疏離，一種淡淡的抗拒，讓人無法靠近，卻也無從埋怨，而這溫柔，只有在面對沐青絮的時候才會變成真正的溫柔。他甚至疼愛沐天昊如親子。百曉生不明白，沐青絮到底還有哪裏不滿意？她怎么能狠心拋棄一個愛了他十年的男人？百曉生不明白，沐青絮到底想要什么？還有什么是離謙不能給她的？

但聰明的百曉生只是微微皺眉，然后將所有的疑惑壓在了心底。雖然常說旁觀者清，但那時從理性角度去考慮的，其實真實是什么，也只有當局者才能體會，尤其是感情這回事，旁觀者永遠不明白當局者的心。經過比較選出來的人，未必就是對的那個人，更何況每個人的要求和標準都不一樣，又要如何比較？這種事情，終究只能由當事者親自決定。

“嗯，我知道。”沐青絮微笑，點頭。

兩世為人，她從未想過有一個男人能單戀她十年，即使她拒絕，即使她嫁為人婦，即使她給別人生了孩子，這個男人依然沒能停止對她的愛。其實她不太明白，要愛多深才能做到離謙這種地步，她也不清楚如果換做即墨云帝的話能不能做到同樣的程度。但是她沒有辦法通過這樣的比較來做出選擇。即墨云帝就是即墨云帝，離謙就是離謙，蘿卜白菜各有所愛，這要如何去比較？動心愛上一個人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以沒有原因，也可以不計結果，只是這份愛還存在的時候，就會想要時時刻刻地呆在那個人的身邊，純粹而又簡單。而她在第一次見到即墨云帝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這份悸動，她遵循了自己的心情，卻沒去深究，而現在，她很確定她愛上了即墨云帝，無關身份、無關貧富、無關利益，甚至無關健康，天才也好蠢材也好，只要是他，都會讓她心動。而離謙縱然對她千般溫柔萬般寵愛，也成為不了她的“即墨云帝”。

她很慶幸離謙并不是一個偏執的人，不會以愛為名做出有可能傷害她的瘋狂的事情，她很慶幸他寧愿傷了自己也不愿看她不幸，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冷酷，有些自私，但是她沒辦法對每一個人都溫柔體貼無微不至，所以她只能以她自己的方式去償還這份情債，不過這是不是他需要的，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看見離謙臉上那么溫柔的笑容，再看沐青絮一臉感動的樣子，這兩個人膠著在一起的視線讓即墨云帝的不爽達到了一個頂點，酸泡泡一個勁地往外冒，索性蹭到沐青絮身邊，從后邊將人抱住，然后把腦袋擱在沐青絮勁窩蹭啊蹭。

再好、再溫馨的氣氛也被即墨云帝整沒了，沐青絮的感動瞬間煙消云散，滿臉黑線地伸手去推即墨云帝的腦袋，雖然沒能推開。

沐青絮嘴角抽了抽。雖然智商變高了，雖然性格有了那么一點點變化，變得冷了點、酷了點，但果然內心還是一樣的啊，連表達不滿的動作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看著那么和諧默契的兩個人，離謙心中一痛，卻也感到欣慰。沐青絮跟即墨云帝相遇的時候，是即墨云帝一生中最糟糕的時候，所以之前，當離謙知道沐青絮對即墨云帝的感情特殊時，曾擔心一旦即墨云帝完全恢覆，是否還會像之前一樣全心全意地對沐青絮好。現在看來，幸好這兩個人在某些時候都更相信自己猶如野獸一樣的直覺，也幸好即墨云帝曾經是個傻子，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被沐青絮培養成了自己喜歡的類型。

亓官希的想法則簡單多了，只要是沐青絮的決定，她都無條件支持，只要是沐青絮喜歡的，她都沒有意見。如果沐青絮的決定會讓她受到傷害，那么她這個朋友就在傷害造成前幫她排除一切不理因素，就這么簡單。不過現在看到即墨云帝和沐青絮的感情這么好，高興之余，亓官希郁悶了。他們家男人還在床上躺著呢，都怪她太不小心了啊，明明青絮一直教她要萬事小心的，唉。

看著黏在了一起的兩個人，江銘目光閃了閃。看來現在他要是想追到沐青絮的話，得下更大的力氣了。即墨云帝，走著瞧吧。

而冷千炫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掃過，然后盯著沐青絮思考。但此時，卻沒人註意到他的表情。

“沒什么事的話，大家就去休息吧，明天都還有事情要做不是嘛。”離謙溫潤的聲音響起，結束了書房裏詭異的氣氛。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離開書房。

“娘，娘！”一回到煙絮樓，沐天昊就吧嗒吧嗒地沖了過來。身后跟著姒流漣和戰狼。

沐青絮突然發現小家伙跟漣似乎有同一種功能，算是訪客搜索功能？在絕王府的時候，姒流漣永遠都是在她一只腳懸在王府門檻上方時出現，而在煙絮樓的時候，出現的這個人換成了小家伙。

“怎么了？”沐青絮接住沐天昊抱在懷裏。

“娘明天要跟……爹一起出門嗎？”沐天昊歪著腦袋看著沐青絮。

即墨云帝臉色黑了黑。為什么小家伙每次喊他“爹”的時候都要先停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