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時坐在位置上,不敢隨意動彈。
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這是古人云的。
所以犬時不太敢說話,也不知道該回些什么話才能讓盧景禎不那么生氣,又或者,用什么樣的表達(dá)方式才能把當(dāng)年的離開說得比較清新脫俗一點(diǎn)。
但是他想不出來。所以他只能沈默。
幸好是餐廳的服務(wù)員突然進(jìn)門,這才解救了這一室的尷尬,“先生不好意思這邊上一下菜。”
幾個服務(wù)員端著生肉與鮮蔬魚貫而入,將菜一一碼好到桌上后,這才逐一離開,“兩位請慢用,有需要服務(wù)的地方請隨時按鈴。”
盧景禎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道了聲謝。
房間內(nèi)又陷入沈寂,兩人面對面端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盧景禎垂下眼瞼,抬手拿過了烤肉用的夾子,夾起幾塊稍肥的五花便是放到烤爐上面,任由火舌隔著鐵網(wǎng)舔舐著五花,讓它由生冷到熾熱,再因受不了這過于熾熱的溫度而慢慢蜷縮。
五花肉被烤爐炙烤出的油星濺起,發(fā)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這才稍微讓屋子裏有了些人味。
“又不說話?”盧景禎承認(rèn)自己好像比一個小孩還要沈不住氣。
“……”犬時緊抿著嘴,盯著烤爐上蜷縮起來的五花肉看。
他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好像是這烤爐上面的五花肉,在盧景禎如同火舌的拷問下,蜷縮成一團(tuán),一言又不發(fā)。
“行,不說就算了。”盧景禎態(tài)度冷下來,松了口后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那張已經(jīng)帶有溫度了的銀行卡,放在了桌面上,“那這個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說嗎?”
犬時從盧景禎拿出卡來就有些心驚膽戰(zhàn),暗自咽了口口水,想了半天也沒法解釋這張卡是什么個意思,“我……”
“她怎么能……把這個給你呀?”犬時只覺得有種被背叛的感覺,解釋又解釋不出來,只能是怪罪起劉茜來,“我明明跟她說了不要告訴你的……”
盧景禎瞇了瞇眼,將在烤爐上放久了烤得有些焦黑的五花肉夾起,扔到了一旁的廢棄盤裏,“犬時。”
犬時楞了一下,定睛看向他。
“任何東西放久了不去管它它都會壞的。”盧景禎沒有看他,手上繼續(xù)動作著烤爐上的五花肉片,:“就像這塊肉,你把它放在烤爐上,一直不理它,他就會焦掉,壞掉。”
“感情也是一樣。”
盧景禎將烤爐上僅剩的幾塊還能吃的五花肉夾了起來,放進(jìn)了自己的盤子裏。
犬時看著盧景禎的動作,聽著他的話,像是聽明白了什么似的紅了一圈眼眶,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發(fā)著顫的說道:“對不起。”
氣氛又陷入奇怪的安靜之中,房間裏只剩盧景禎細(xì)細(xì)的咀嚼聲,以及爐中炭火跳動的聲音。
“這個卡是我給劉茜的。”犬時抬頭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從這件好像更好解釋的事情開始說起,“我當(dāng)時……以為你要趕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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