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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1 / 3）

目前為止還算順利。

廢話。他連瑟蘭督伊的影子都還沒見到。

整座山體挖成的要塞廣袤深邃，道路蜿蜒漫長。

洛基站在王座之下，他抬頭看。王位上無人端坐，兩側(cè)的鹿角巨大猙獰。

精靈沒有腳步聲。

但接到守衛(wèi)通報的瑟蘭督伊確實表達(dá)出難見的急切。

熟悉的修長背影立于平臺之上，他加快腳步，笑意熱切，「洛基。」

「哈啰，親愛的。」洛基慢騰騰挪轉(zhuǎn)身體，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為百年之后的第一面給出一個完美表演。

他會不疾不徐又飽含歉意，充滿愛意同時滿懷思念。

洛基可擅長這個。

微微提高的語調(diào)已滾在舌尖，要在完全面對面的下一剎那出口。

一瞬間。

緊盯比記憶中更英俊的臉，挪不開眼。

他傾前。

僅僅一步，隨即斂住失態(tài)。

洛基相信沒有人可以看出他那一步無法自控，他甚至順勢邁了兩三步，停在瑟蘭督伊面前朝他張開雙臂，「好久不見，我是如此想念你……」

「我有無數(shù)心碎的猜測。」瑟蘭督伊顯而易見底一頓，斂起最初急切狂喜，淺淺笑著在洛基面前站定，「但是你回來了。」

沒有意料之中的擁抱，洛基輕觸精靈指尖，試探是否歲月造成疏離。

他們站得比旁人更近，比愛情仍在時更有距離。

瑟蘭督伊凝視洛基橄欖綠的眼睛。隨著不同的角度，偶爾綠中帶藍(lán)。他看得很仔細(xì)。

洛基很自然靠前，「除了你身邊，我還有哪里可以去？」

瑟蘭督伊若有所思看起來像是遲疑，勾了勾，由手背緩緩而上，搭在洛基小臂的地方。

精靈總是碰觸含蓄，若有似無。舒服的溫度，從不冰冷，更不灼人。

「六百年對精靈也是漫長的夢境。」他輕聲說。憂傷如薄霧，細(xì)看之前便在壓抑間消融。「什么困住你的腳步？」

洛基表情憂傷，忐忑低頭，話語時真時假。

「我無時無刻想回到你身邊，擔(dān)憂我深愛的丈夫?qū)⑽疫z忘。」握在手臂上的力道緊了緊。

換做過去其他，邪神只會昂起下巴絕不吝于表現(xiàn)傲慢強(qiáng)大，仿佛所有生物都不值得一顧。

落入空間隙縫后他面對一個活生生書寫弱肉強(qiáng)食的黑暗。

出身、血統(tǒng)，全不重要。

強(qiáng)大即生存、柔弱受踐踏。

就連虛張聲勢都比縮地顫抖活得久。

現(xiàn)在面對的種族不一樣。弱勢永遠(yuǎn)能得到精靈的同情，這大概是自以為正義一方的噁心通病。

但洛基不介意在瑟蘭督伊面前表現(xiàn)出某些弱點。他過去是如何、現(xiàn)在總不好表現(xiàn)得態(tài)度前后差異太大。

于是他迅速再度抬頭，眸里委屈而期望。「阿斯嘉發(fā)生了很多事……你會介意我不再是高貴的神族，只是奧丁從戰(zhàn)場上撿回家的敵方棄兒嗎？」

洛基沒有說他會離開，然后發(fā)誓有朝一日將帶著毀滅的怒火回歸，倘若精靈像那些自以為高尚的阿薩神族一樣對他極盡嘲諷。

「介意的是你自己。」瑟蘭督伊輕輕嘆息，「除了你，九大國度對我還不如路邊花朵值得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