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可是對于星象占卜,卻是真的一竅不通。只因為他不信這些。他從來不相信所謂命運,他所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他想要的,便努力去獲得,斷不信什么所謂天意。
白夕顏見祁如墨望著天幕出神,不由撲閃著眸子問道,“小九,你在看什么?難道你也懂星象么?”
祁如墨慢慢從天空中收回視線,整個如同沐浴在月光織成的輕紗之中,顯得越發的出塵而清冷,微微側著半邊臉頰,略帶暗啞的嗓音傳來,“我只是突然想起飄渺道長的話來?!?
飄渺道長?!白夕顏的眸子骨碌轉了一圈,這才想起來,飄渺道長不就是那個預言“得雪狐者得天下”的死道長么?!要不是那個破道長,她早就在四海逍遙吃遍美食了。
不過,要不是飄渺道長,她或許也不會遇上祁如墨了。唇角慢慢漾開笑意,白夕顏望著月色朦朧中一襲白衣清雅的祁如墨,笑道,“小九知道么,我從前可是很討厭飄渺道長呢?!?
祁如墨轉過身來,正視著白夕顏,墨黑的眸子裏面漾著淺淺的柔情,眼角處似乎還勾著狡黠,聲音中帶了幾分調侃道,“噢?是么。怨他打破了你原本平靜的生活么?”
“真是什么也瞞不過小九?!卑紫︻佂铝送律囝^笑道。
祁如墨唇角笑意更勝,眸中的促狹之意也越加明顯,道,“那如今可是不討厭了?莫不是感謝他,讓你遇上了我?”
白夕顏聽了祁如墨的話,臉立刻又紅了個透徹,該死的,明知道祁如墨是故意逗她,她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聽到祁如墨這般曖昧的言語,她都會覺得心跳加快,臉就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才沒有呢!”白夕顏矢口否認,一邊繼續問道,“小九怎么突然想起飄渺道長來了呢?你不是一向不信這些占卜之術么?”
祁如墨明白白夕顏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聲音中略略帶了些愁緒,道,“飄渺道長曾說過,你的命中牽扯著太多的帝王之氣,如今看來,倒是真的應驗了。只是不知道,日后究竟會如何?”
白夕顏明白祁如墨是在替她擔心??墒怯惺裁春脫牡哪兀坑衅钊缒?,她能有什么事情?!可是白夕顏不知道,沒有人能夠護在她身邊一輩子,即使強大如祁如墨,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她的。
“那又怎么樣?他不是說了,得雪狐者得天下?最后得天下的不就是你?”白夕顏笑著安慰道。
祁如墨眸中的憂愁并沒有消失,只是被那波瀾不驚的濃黑給掩蓋住,勾起笑意,打趣道,“看來小白是認定我了呢。”
白夕顏一聽祁如墨的話,不由紅著臉否認道,“誰說的。小九若是待我不好,我就找別人去!叫你失了美人又失了天下?!?
白夕顏的話音剛落,祁如墨的手便緊緊握住了白夕顏的手,指骨分明的手指緊緊扣著白夕顏的手,微涼的觸覺讓白夕顏猛的一驚。
抬眸望去,祁如墨深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汪不見底的深潭,此刻正掀起一陣波濤,他凝視著白夕顏,緩緩說道,“小白,我不許你講這樣的話。”
白夕顏被祁如墨看的微微一楞,她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祁如墨竟這樣緊張,可見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吧,那么,自己和天下,在他的心裏,究竟哪一個更重要呢?!
這是白夕顏一直不敢正視的問題。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天下對于祁如墨的重要性,所以她總是刻意的不去比較,畢竟,她和天下并不是矛盾的,可是現在,她突然想問問祁如墨,在他的心裏,究竟是天下重要還是她重要。
反手握住祁如墨的手指,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去溫暖祁如墨微涼的指尖,白夕顏望著祁如墨的眸子,問道,“小九,若是有一日,要你在天下和我之間做選擇,你會怎么選?”
眸光緊緊盯著祁如墨,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祁如墨只是微微抿著嘴,神色也不見多少變動。可是白夕顏分明覺得,好像天地間所有動人的氣韻都聚集到了祁如墨的身上,他柔和的五官一瞬間變得棱角分明,仿佛席卷著睥睨天下的力量,他的聲音沈穩而堅定,一字一字,響徹在院落中,“我要天下?!?
白夕顏的心微微一沈,唇角的笑容變得慘淡。他果然還是選擇了天下。自己又何必多次一問呢。只要知道自己在他心裏是最重要的人,就可以了。何必那么貪心,去和天下在他心裏爭一席地位呢?!
看到白夕顏的表情,祁如墨的神色變得溫柔,仿佛鍍上了月光的柔和般,將手輕輕撫向白夕顏的臉,明明是深情的話語,在祁如墨說來,卻偏偏多了幾分促狹,“我要天下,但我要的天下,是有你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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