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這些生意場上的人習慣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是程明瀟此時并沒心情和嚴子墨寒暄些場面話，“嚴總，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來，只求嚴總能張開金口，告訴我顧其羽的下落。”
“顧其羽？貴公司的顧總？”嚴子墨面上客客氣氣，語氣卻頗為不屑，“程總這是找我來尋開心的吧，貴公司的顧總我怎么會知道在哪裏？”
“我從監控裏查到，是令弟蘇子葉接走了阿羽。我打聽過，嚴總和令弟自來感情親厚，不可能不知道他將阿羽帶到了哪裏。”程明瀟話說得小心翼翼。
嚴子墨一雙眼睛盯著程明瀟，意味不明，“既然程總知道，是我弟弟接走了顧總，那么以程總的能力，來我這邊問我還不如找關系調監控看我弟弟將車開到哪裏去，不是更快？”
程明瀟何嘗沒想過要找人查蘇子葉開的那輛車的去向，可是他求了很多門路，這個活兒都沒人敢接。
他曾經幫過忙的公安局的副局長偷偷打電話告訴他道：“程總啊，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按理說你求到我這邊，又不是多大的事兒，我無論如何也要幫忙。可是你查的這輛車，是嚴家的，嚴家的背景我和你說過，惹不得，恕我無能為力啊，老弟。”
即使內心焦急，程明瀟也只能嘴上說著理解，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兒，逼著對方斷了前程。
可是自此，也斷了線索。
程明瀟只得將姿態放得更低，見嚴子墨一面不容易，他不想無功而返。
“只要嚴總能告知令弟和阿羽的下落，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嚴子墨低頭轉了轉手上一枚翡翠戒指，像是在考慮程明瀟的提議。半晌抬起頭，問道：“當真什么條件都答應？那我要程總公司的控股權，怎樣？”
“可以。”程明瀟回答的干脆利落。
如果嚴子墨能告訴他顧其羽的下落，即便讓他程明瀟將公司拱手相讓又如何？
嚴子墨一楞，隨即呵呵一笑，“以前總聽說程總和顧總的關系不一般，今日看來，傳言也當是可信。既然顧總真的是程總的戀人，那么即使程總將整個公司雙手奉上，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弟弟和顧其羽的下落。”
程明瀟眉頭一擰，到底有些發怒，“嚴總什么意思？之前難道都是在逗程某玩兒不成？”
雙手一攤，嚴子墨聳了聳肩，道：“沒什么意思，更沒有逗你玩兒。只是我弟弟蘇子葉愛上了程總的戀人顧其羽，作為姐姐，自然要為弟弟的愛情保駕護航，不用說一家公司，就是十家，我也不會告訴你。況且——”
“顧其羽并不想見到程總不是嗎？”嚴子墨頓了頓，看著程明瀟鐵青的臉道：“三年的時間，在外情人兩只手都劃拉不過來，要是我，也巴不得離得遠遠地，難為顧其羽還忍了你這么久，忍得胃癌晚期才醒悟放手。”
程明瀟的臉色從鐵青，刷的變成了雪白。
嚴子墨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不僅在生意場上是一把好手，在對付人心上也不遑多讓，幾句話說得程明瀟無言以對。
穩了好一陣情緒，程明瀟才哆嗦著嘴唇說道：“阿羽病了，需要治療。我得把他接回來，他的病拖不得，請嚴總高抬貴手，告訴我他的下落。”
“這個不用程總操心，我弟弟就是醫生，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我外公是有名的胃癌專家，他們會給顧其羽規劃最好的治療方案。我這個弟弟，自來活得瀟灑肆意，隨心所欲，我們家人從來都是支持他的所有決定，所以，對不起程總，顧其羽的下落，我無可奉告，請便。”
嚴子墨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下了逐客令。
程明瀟知道再待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就算他今天求破天，嚴子墨也不可能為了他一個外人去坑自己疼愛有加的弟弟。
蘇子葉竟然喜歡顧其羽！
雖然之前已有猜測，但那也是他程明瀟臆想的結果，他私心裏從未將這些當成過現實。如今親耳聽到，不亞于晴天霹靂。
多金溫柔的顧醫生，接走了對他失望透頂的顧其羽，兩個人朝夕相處，顧其羽還會念與他的舊情嗎？
有那么一瞬間，絕望如洪水一般涌入了程明瀟的腦海，差點將程明瀟沖擊的倒在地上。
正當他萬念俱灰的時候，時凡的電話打了進來，他抖著手劃了好幾遍，才接通，剛拿到耳邊還未說話，那邊時凡的聲音喊了起來：“快走，我看到蘇子葉的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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