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真早就等著了，親自開著車來接他們。
“江老師，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過去嗎？”
“對，花寅不知道我來了吧？”江晚城說著將李鳳鳴脖子上散開的圍巾打了個結，確保暖和之后，才揮了揮手。
“不知道，那個”成真說著向后退了兩步，似乎是有話要說。
“怎么了？”江晚城看穿他的心思，安慰道，“不要怕，他炒了你也好，做我助理也行啊，讓你當特助”。
成真點點頭，拍了拍胸部，說道：“對，反正我合同快到期了，大不了不干了”。
“對，年輕人要有反抗精神，走吧”江晚城說著拉著李鳳鳴往前走，絲毫不在意周邊的人刻意的、不經意的目光。
又兩個半小時之后，江晚城一行人才到了花寅最近住的地方。
是一個小巷子里的一座獨立小樓，外表看著很破舊，但跟周遭的比起來，已經是最好的了。
“這”江晚城睡了一覺，醒來將毯子繞在李鳳鳴身上，才推開車門下車。
小樓外面的水泥地板上，停著十八輛貨車，比起花寅當年送過去的看著要舊不少。
此時，花寅正站在院子里跟帶頭的司機掰扯，誰也不讓誰。
“您一定要親自點對，不然到時候少了點什么，我沒法交代”司機是個倔的，攔著花寅死活不讓走。
“點個屁”花寅似乎氣急了，擺擺手，說“不要了”。
“那不行的，一定要您簽收的”司機說著又給花寅提意見道，“您再數數，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
“送銀行去數不行嗎？”花寅被他煩透了，再次問道。
“不行的，一定要您親自當面點清”司機又說，“您看您都數了這么多了，總不能后面的不數了吧？”。
“不要了不要了，搞走吧”花寅氣得頭疼，連連揮手。
那司機還是說不行，說著說著眼睛一眨一睜，看到了成真，當下叫喊道：“老板！”。
成真：“”
花寅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先是看到了站在成真身后的江晚城和李鳳鳴，吼道：“你搞什么呢？”。
“人類的悲觀并不相通，但窮一定大家都知道”江晚城說著走向花寅，一臉自我感動的安慰他，“別太感動，兄弟”。
“滾”花寅說著瞪他一眼，轉而招呼李鳳鳴，說道，“這地方不好找吧，路又遠，辛苦了”。
江晚城“”我就不辛苦嗎？還給你送錢！
“還好”李鳳鳴看了一眼花寅身后堆著的一箱一箱的紙幣，注意到只有幾張是百元整的，箱子底下甚至連一元的都有。
“不好意思啊”李鳳鳴看著花寅黑乎乎的手指，一下子猜到了原委，替江晚城趕到抱歉。
“餓不餓？”花寅沒理江晚城，問李鳳鳴，“要不要吃火鍋？”。
“可以的”李鳳鳴點頭，示意江晚城見好就收。
“行吧行吧”江晚城不情不愿地對司機說，“都送到銀行換成整的，存卡里拿過來吧”。
司機又看了一眼成真，見他點頭，帶著人走了。
花寅瞬間明白過來，話還沒說出口，成真就先說：“好的，我知道了”。
“什么？”
“我被炒了啊”
花寅：“”
幾個人正說著，段棲下課回來了。
“好久不見”段棲先是驚了一下，隨即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來”花寅迅速瞪向江晚城，生怕他說“來給你們送錢了”。
“來找你們吃火鍋”李鳳鳴搶在江晚城前面說道，“聽說綿寧好，好到花寅樂不思蜀，我們也來瞧瞧”。
“這鬼地方哪里好？”江晚城應和道，“我看是人好吧”。
段棲揉了揉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引導他們去火鍋店。
“是不怎么好”段棲等江晚城和李鳳鳴上了車，才繞到副駕駛位，又說，“這學期過完，就回去吧”。
他這話不知道是跟李鳳鳴和江晚城說，還是跟花寅說，嚇得花寅按著方向盤的手半天不動。
“你說什么？”他不太相信，幾乎都已經妥協到在這里等五年了。
“阿姨讓我們回去過年”段棲說著不太好意思，拿出車廂里放著的巧克力給李鳳鳴和江晚城吃。
“那不回來了啊”花寅故作淡定，小聲得不能再小聲。
“嗯”
車子在巷子里穿梭，停在一家叫“大團圓”的火鍋店門口，江晚城嚷著要合照。
咔嚓一聲，他們在時光深處漸漸變小，又在此時此刻重逢。
眾生皆困苦，你是那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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