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
原來,柔葭不曾真的暴斃,劉英知曉她與謝生的心意,更明白她不愿在深宮中生活,便將女官吳氏和柔葭來了個偷天換日。對外便說徐婕妤難忍疾病去世,實際將她裝化成宮女,自己又特發文書放她離宮去了。誰又能想到婕妤棺槨之中藏的是女官吳氏。
至于宮人們對吳氏的離奇失蹤,有的說她投進了太液池,有的說她出宮去了老家蘇杭。劉英從未覺得這宮裏的流言竟有如此有用的時候。
徐柔葭淡泊,喪禮六宮鮮聞少人,便如此天衣無縫的暗送出宮。只安歡笑著說便宜了吳氏忝列皇家。
這邊皆大歡喜,皇后那邊得知吳尚食被掃地出宮可能早已死于非命,一時有唇亡齒寒,兔死狗烹之感。回望十數載郭吳兩家風光不再,自知回天乏術,更無力與嬪妃爭斗。只日日披頭散發空守宮殿,望著鳳冠凄然落淚。更生了怨恨皇帝之情,千方百計才求的皇帝來見一面。
這天黃昏,遠邊天空底色橘紅,雀燕高飛,景致宜人。皇后殿中卻傳來帝后爭吵,令人心驚肉跳。
郭皇后衣裝整肅,但再無昔日容光。見皇帝來也不施禮,只道:“陛下來了。”說完,不知為何痛心落了兩行眼淚。
皇帝命人都退出去,后道:“你將徐婕妤毒害至死,又謀害劉昭容。琛琪中蝎毒,不顧皇太后安危,這些?都是你做的。你還有臉求見朕?”
郭清儀頓挫,強忍淚水,轉身辯解,提高了聲音道:“毒害劉昭容,謀害呂順儀之女臣妾從未做過。也不屑于做。彼時齊王驟然叛亂,內宮慌亂如沸。陛下倒是狩獵北郊,闔宮是仰賴臣妾操持。臣妾與陛下夫妻十多載,此刻毅然能坦然的說,臣妾并非蓄意使皇太后孤立無援。確實是手下奴才們的紕漏。”
皇帝一聲嗤弄,并不看她。郭清儀見他不信,更未想過自己在他心中已然是如此地步。便冷哼,反問:“況且,毒害徐婕妤不是陛下您授意臣妾的嗎?又何必故作清高,避之不及呢。”
皇帝只當她在推脫,道:“事已至此,你還在怨憤他人!要怪只怪你自己惡毒。”
原來自多年前李怡兒剛封貴人的那個夏至宮宴上,徐柔葭就被摻了毒,此后斷斷續續有人從中暗添。
源頭還要追溯到楊還芷滑胎那時,皇帝不滿徐氏,暗示皇后設計將徐柔葭折損,但并沒有殺意,反倒是皇后錯思。可謂一步錯,步步錯。
郭清儀望著眼前這個君王薄情虛偽的面容,才想起添和公主昨日還問到父皇什么時候才會來看自己,便更覺不值,認為人生乏味,道:“陛下!臣妾惡毒?比起皇太后于先皇,臣妾也算對您仁至義盡。”
皇帝聽了怒不可遏,并不接話,只慢慢朝皇后走去,接著便是聽見皇后慘叫連連。
待皇帝走后,攬月追月等入殿望見皇后情狀凄慘,也都落下淚來。
只見皇后躺在地上,鬢發凌亂,鳳冠跌落,嘴角淌血,雙頰泛紅。不知被掌嘴多少,威嚴傾覆。
五日后,郭皇后被以多年無子藐視君上被廢為庶人,移居宮城外護國寺終身與青燈古佛為伴。郭氏一族至此也算是榮華皆盡了。
不管是于郭清儀還是于祈睿,皆是互相全了情分。于皇帝所見,或多或少還是包庇了皇后。潛邸四妃如今也只二人了。
眾妃今日齊聚蘭林殿說話。
劉英,楊還芷,呂昭音圍成一桌,只對殿門的那一處空著。王才人仍舊似個悶葫蘆,坐在呂順儀之后。宮中叫得上名的嬪妃,除了蕭妃,便只邵貴人,李美人未曾來了。
楊貴儀聲語細細,道:“不想廢皇后如此惡毒,貴為國母,還屢屢行投毒這樣的齷齪事。”
呂順儀橫眉一挑,一副早便看穿了廢后為人的樣子,道:“她連用毒害我舜熙的辦法都想的出來,還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劉英頗有深意的忘了眼她,道:“只是廢后郭氏又何必害呂妹妹你的公主呢?”
呂氏好像有些神色不安,青白交陣,說的磕磕絆絆:“這……不過是忌憚我的恩寵罷。或許那毒是本宮懷孕時便藏好了的,想要來加害我的,誤打誤撞害了本宮的女兒。”說完心中傷感。
劉昭容看她這副樣子便猜出皇后不是真兇,只不知道……呂氏方話鋒一轉道:“方才,我與楊貴儀過來時,正看見又一批新的采女往銅雀臺去呢。”說完望了望楊貴儀,面色已恢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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