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棄財色,那便只剩權勢了。
不過。
她卻是連半點,都沒往自己可能會出身高門這點想。
——若她出身高門,便也不會走投無路地跌下山崖了。
琢磨了好一陣,褚寧便也對他們的話,信了個七八分。
顧北是裴珩的書僮,所以,裴珩是個讀書人。
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甘愿頂著外頭的風波,娶她為妻,給她庇佑。
想來,是愛極了她。
她往陸時琛的方向挪了幾寸,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怯怯喚道:“夫……夫君。”
她小幅度地展開雙臂,有些害羞:“抱——”
陸時琛的腦中空了一瞬。
又見她眼神示意了下腳踝,繼續(xù)道:“我餓了,可是,我走不了……”
誠然,褚寧是忸怩又欣悅的。
一次意外,令她失去了記憶。
但好在,她還有個俊美溫柔的夫君。
性命垂危之時,是他出手相救;纏綿病榻之時,亦是他徹夜相陪。
他對她有救命之恩,亦有深情厚誼。
而她,也不該因為失憶,便疏遠了夫君罷。
褚寧期許地看著他,眸中似揉碎了星辰,異常漂亮。
一眼望到底,哪還瞧得見半點懼怕和防備。
知曉她忽然的轉變,是因為得知了他們的關系。
一楞之后,陸時琛無奈地笑了下。
倒不曾想,狡詐傾險的褚家,竟能養(yǎng)出這樣心思單純、性子嬌軟的女兒來。
他擺手,揚聲喊道:“傳膳。”
***
褚寧傷勢未愈,暫且食不得葷腥。
所以呈上桌案的早膳,便只有杏酪粥,一碟糯米棗糕,一碟玉露團,除此之外,還有碗熟筍菹齏、芙蓉豆腐。
俱是些極清淡的用食。
褚寧羞怯地勾住陸時琛的脖頸,被他從榻上抱起,輕放在食案前。
她坐正身子,對他笑了笑:“謝謝夫君。”
陸時琛不太適應她這親昵的稱謂,便不冷不淡地說道:“不必。”
只他的唇角天生上翹,總勾著些笑意,如此,倒也不顯得淡漠。
褚寧的傷在左手,并不影響用膳。
她盛了碗杏酪粥,笑眼彎彎地推向陸時琛。
她單手的動作略顯笨拙,陸時琛微蹙了眉,按住那個邢窯白瓷碗,道:“這些事情,不用你來。”
褚寧說:“夫君為了照顧我,都沒能睡好,我也想為夫君做些什么。”
說著,她往前一湊,細白的手指探出,指了指他眼底的暗青。
忽然的靠近,令陸時琛眼眸微瞇。
但她也只是靠近了些,除此之外,再無旁的動作。
陸時琛默了瞬,突然意識到,她這是誤會了——
誤會他的夜不能寐,是因為她的重病纏身。
于是他笑了下,抬手微勾,招來一旁侍菜的初月,道:“我需要你為我做的事情,旁人替代不了。但這些細碎的瑣事,你也不用白費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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