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

隨著十年前的記憶浮上來的同時，宋長明也終于想起來為何在祠堂初見他時覺得熟悉。

有些事情，她現在還不能說。所以門開了，她仍是用著她那用爛了的伎倆。她站在門口，沒有繼續往裏面走，輕聲嗚咽著。

聲音被刻意壓抑著，但仍是不經意間溢出一兩聲。

顧景行摸索過去，手指探到她的臉頰，摸到一手的淚水。

宋長明拽住他的手，貼著臉頰蹭了蹭：“……夫君……是不要我了嗎？”

“……夫君……我……我方才讓楊大夫來看過，我……還是清白的……我……”她沒有聽到回覆，一個著急死死抱住他，伏在他懷裏痛哭：“夫君……你別不要我……”

顧景行想去捏眉心的手一頓：……她在說什么？

“你怎么會這么想？”

“夫君不是在為這個生氣嗎？成親那日，秀秀說過，讓我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不管有沒有發生什么你都……會不要我的。”

她說的不錯，當時他讓紀坤去搶親打的也是這個主意。他揉揉額角，他怎么忘了，現如今的她思維時常異與常人。這樣的宋長明又如何能謀劃出這么大一場戲。

他這是在鬧什么脾氣。

顧景行苦澀地搖搖頭，心底笑罵自己當真是自卑懦弱得緊。

“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

“那夫君為何生氣？”

“我……我只是在氣自己……太沒用了。”

“嗯？“宋長明緊緊回報他，頭卻稍稍抬起，借著窗外的月色一臉緊張的看著她的臉，道：“那我去求求祖母，她應該不會生氣的。”

顧景行撫摸著她的發頂：“我知道她不會的。“

“嗯嗯。祖母那么疼你和我，她肯定不會生氣的也不會失望的。雖然沒有曾孫子哄她開心，但我今后都去陪陪她哄她開心是一樣的，畢竟這種事不行就是不行——”

顧景行摸著發頂的手一頓，一通好咳嗆得不輕。

不行？什么不行？這怎么就不行？

顧景行無奈地捏捏額角直跳的青筋：“不是……這方面應該還是可以的……”

至于為什么說應該，主要是他也沒試過。

“夫君……不是不行？？？”天知道宋長明方才有多緊張，雖然顧景行若真的那方面不行她也會一直陪著他的，但她私心裏肯定是更希望還是能那啥啥啥的。所以在聽到他的回答后，宋長明長長松了一口氣。

顧景行聽著這如釋重負的一口氣：“…………”

書房的床榻稍微窄小一些，兩人平躺著不可避免地胳膊挨著胳膊，彼此的呼吸聲近在耳邊，甚至依稀能聽到心臟鼓鼓跳動的聲音。

宋長明把隨身帶著的香囊放在枕邊，香味和顧景行身上的藥香糾纏在一起。

“今日楊大夫過來時，說這個香囊大有用處。”楊大夫其實把用處早就說了，但宋長明還是想逗逗他。

害羞有別扭的夫君，真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