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苒從一開始就知道，江煜有許多學生，甚至于分散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可是自從他們定居在北京以后，陳苒就從來沒有見過他的什么學生。
牟云笙卻是第一個，而且，陳苒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喜歡男人的。
陳苒坐在休息區，盤腿百無聊賴看著并排站在一起搭弓引箭的師生二人，撇撇嘴巴，也不知這青年從前在學校裏時是怎樣的光景。
高高瘦瘦，清清冷冷，應該是說不上乖覺得惹老師喜歡，但絕對不會讓人討厭的類型，何況，這樣的長相，理應是受人追捧的。在牟云笙射出的箭正中靶心的一瞬間，陳苒眨巴了兩下眼睛，不由得將目光緊緊地盯在了江煜背上。
江煜低眸停了片刻，將長弓拉開，箭也靜靜地停在弓弦和手上。
他的動作緩慢得如同靜止一般，時間也似乎停了下來。箭離弦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嗖”的一聲，沒有虛發，和以往無數次一樣打在了靶心上。
陳苒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有些干癟下去的肚子，拿過旁邊的水來喝，余光正巧看到外頭有個男人探了個腦袋進來張望，面目倒是挺清秀的樣子。
陳苒還在奇怪怎么今天凈是遇到相同的人，就看到男人手裏握著兩罐果汁走進來，張了張嘴巴，片刻之后才喊了一聲道，“牟云笙。”
牟云笙正準備張弓，聞聲回頭看了一眼，說，“怎么找來的？先坐吧。”
“哦。”他沒有穿弓道衣，走進來以后忍不住多看了陳苒一眼，完全是犯著迷糊的模樣，在陳苒旁邊坐下來，禮貌地問了聲好。
陳苒看他坐下來以后，耐不住室溫，把羽絨服脫下，卷起來放在一旁，心道可算有個比自己還瘦的人了。
沒想到這人註意到了他的目光，回頭看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提了一口氣。
“你好。”看他這樣，陳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呃，你好。”他撓了撓臉頰，看看牟云笙，還有江煜，似乎還是想不到要說什么，又重覆道，“你好。”
陳苒倒是有些意外，不免又多看了牟云笙的背影一眼，問，“他是你男朋友？”
“啊？”大概是沒有想到陳苒會問得這么直接，他臉上一紅，赧然點了點頭。半晌，他斟酌著語句，說，“你長得很像一個明星啊。”
“陳苒？”他挑眉道。
他一怔，笑得更不好意思了。
“不是像，我就是。”陳苒不禁瞇起眼睛看了看他，見到他訝然睜大眼睛的模樣，忍著笑問，“怎么稱呼？”
“啊，嗯……我叫俞浩。”他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轉頭看了看牟云笙，好奇道，“你是……”說到這裏，似乎又覺得說不通，便止住了。
陳苒兩分鐘前還在意外，為什么牟云笙一個看起來這么精明的人，會找這種人做男朋友。不過現在看來，有這樣的人當男朋友，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你也未免太可愛了吧。”陳苒靠在矮桌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喝起了杯裏的水。
俞浩被他堵了一遭，想說點什么反駁的樣子，可終究沒說。他摩挲了兩下其中一罐果汁，良久，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自顧自了然點了點頭。
陳苒猜到他想通的是什么事，便問，“他們兩個今天約好了？”問完又覺得不可能，因為今天分明是他去找江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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