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自有本事
喜慶的燈籠悄然掛上屋檐，集市邊行走的小攤販少了，可酒樓酒館裏邊正熱鬧。
問荇趴在二層的雕花木欄上，因著長得好看讓在二樓落坐的客人們側(cè)目。
“你來醇香樓多，他是不是這家酒樓的伙計？”
一個公子小聲問身邊同伴：“長得還挺俊。”
“不清楚，之前好像見過他，但當(dāng)時人家也沒在招呼客人，許是掌柜家的親戚？”
“嗨呀，他們掌柜咱不是剛見著，長得也就那樣，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親戚，也許是請的戲班子……？”
可問荇也閉口不說話，對其他人的言語置若罔聞，只安安靜靜扶著欄桿，食客們拿不準(zhǔn)他是不是小二，不好隨意喊他過來。
“來醇香樓瞧瞧看看啦，珍品熊掌————”
門口小二的吆喝聲混著嘈雜的人聲，迂回地又沖入了門裏。
“問小哥，咱們可以移步了。”
就在人聲最鼎沸的時候，跑堂急匆匆過來同問荇耳語：“還有半個時辰。”
問荇輕輕頷首，理好被壓出褶皺的粗布衣衫，不經(jīng)意地朝著方才議論他的那桌客人看了眼。
燭光映著燈籠，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高挑身形被很好籠罩出輪廓，食客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長得遠(yuǎn)比他們想象中高大。他昳麗的容貌下，眼睛裏仿佛盛著躍動的火焰。
“祝各位看得盡興。”
清亮帶笑的嗓音宛如落在一汪浮香裏的沈松味，無法被浮躁的氣氛同化，反倒是好似在短短一瞬還把控住了場面。
可奇異的感覺轉(zhuǎn)瞬即逝，問荇眨眼間便消失在拐角處，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肯定不是小二或者唱戲的，哪有小二儀態(tài)這么好，唱戲的那步態(tài)不是這樣，他臉上也沒敷粉。”
剛剛想叫住問荇問的公子哥擦了擦冷汗，得虧沒開這口，否則臉丟大了。估計是掌柜的親朋好友，不是哪家少爺就是機(jī)靈的讀書人。
只是他為什么穿得如此樸素？
一盞梅花茶擱在座邊，問荇顧不得品嘗，只匆匆抿了口潤嗓子。
還有三刻鐘多，老祝就該端著他的寶貝鍋上臺獻(xiàn)藝了。
“我，我……”
原本聒噪愛鬧的掌勺此刻哆哆嗦嗦半天都說不出句話，邊上往日嘴損的伙計跑堂小廝也不敢怠慢，輪番上陣安慰他，可還是收效甚微。
“老祝你別著急，急了出錯咋辦。”
阿明無心之言弄得老祝更緊張了，他設(shè)想著出錯后的倒霉慘狀，兩眼翻白差點(diǎn)暈過去。
“你別聽他的！”旁邊一個老伙計趕緊架住老祝，言辭懇切，“往壞了想，你就算出錯掌柜的也不會苛責(zé)你，你想想當(dāng)時是為了什么，才接下這種麻煩活，是不是為了咱們醇香樓往后生計！”
他說得慷慨激昂唾沫橫飛，全然不顧老祝眼神游離。
老祝勉強(qiáng)眼神好了些，支支吾吾著：“為了錢，我家要……要修房梁，房梁都壞了好些時候了。”
老伙計噎住了，老祝這也太實(shí)誠了，這讓他該怎么接話。
怎么姓祝的家裏都要修房梁，問荇在心底暗自腹誹。
旁人怎么勸都無濟(jì)于事，老祝反倒是越來越緊張，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問荇趕緊勸走幾個光出餿主意幫倒忙的跑堂：“叫他自己靜會，有空的給老祝去泡碗蓮子湯。”
老祝掌勺十余年也算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既然勸沒用，那就讓他自己去調(diào)節(jié)好心緒，喝點(diǎn)清火的甜水消消緊張。
一碗湯下肚，耳根也清凈下來，老祝果然狀態(tài)比方才好了不少，他勉強(qiáng)支起身子：“問小哥，我去竈房看看情況……”
哐當(dāng)————
“出事了！”阿明神色焦急闖進(jìn)來，不住揪著脖子上的肉讓自己冷靜下來，“竈房那出事了。”
“啊？”
老祝哆嗦著嘴唇，他才剛冷靜下去，兀聽到竈房出了事，差點(diǎn)又不冷靜暈過去。
“出去說。”問荇攔住阿明，用眼神示意他看老祝的狀態(tài)。
阿明后知后覺，后悔地輕打自己嘴巴：“走，出去說。”
“熊掌出事了？”
問荇隨他來到處角落，沒等阿明開口，他搶先點(diǎn)出了問題。
“你怎么知道！”阿明瞪大了眼，他可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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