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默去了“從前慢”,宋希聲為了能多和她待在一起,一個月31天他恨不得30天都待在那裏,“從前慢”儼然成了的大本營。這次專門回來一趟“言葉之庭”,事情辦完就著急回去。
宋媽媽罵他小沒良心的,他笑嘻嘻地?fù)е鴭寢專膊豁斪欤蛔屗嘣]意身體,有時間就回來看他們。宋媽媽拉著陳默的手,不舍地一遍遍交代他們要照顧好自己。大象也圍在兩人腳邊,躍躍試試地想往他們身上撲著要抱抱。
陳默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離別場面,她看著眼前的宋媽媽,不由得又一次想起陳女士,鼻子一陣發(fā)酸,再三保證,以后一定常來看他們。
車子開出去老遠(yuǎn),陳默回頭,兩位老人還在揮手,而大象居然追著車子跑了起來,最后眼見追逐無望,才遲疑著停下。
在這短暫的不到一周的相處時間裏,他們兩個人給大象修了新窩,給宋媽媽染了頭發(fā),陪著宋爸爸補了顆大牙,都是很平常瑣碎的事情,可一旦進(jìn)入回憶,就會自動補上暖光,熒熒地透著暖意。俗世的幸福如此簡單,卻是她一直追求的。
陳默想:等到民宿群落如他們所愿布局完美的那一天,一定要挑一處最適合養(yǎng)老的民宿,他們一起住進(jìn)去,還有小臨溪。
十年浮沈,她都是一個人,她原本以為自己習(xí)慣了一個人,可能會排斥群居生活,沒想到竟然如此適應(yīng)。也許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她還是那個渴望擁有許許多多的愛的小女孩。
當(dāng)然,萬事如意只是最美好的愿景,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她在此時惦記著的秦臨溪,可并沒有覺得和他們永遠(yuǎn)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
“言葉之庭”裏,陳默和宋希聲剛進(jìn)大堂,坐下喝口水的工夫,就看見秦臨溪像朵小蘑菇似的突然冒了出來。
宋希聲招呼她:“臨溪過來,你姨媽我媽專門讓給你帶的好吃的!”
秦臨溪并沒有著急去翻桌上的包裹,反而有些低落地望著茶杯發(fā)呆。
宋希聲與陳默隔空對視:這太不符合一個吃貨的自我修養(yǎng)了吧?
陳默決定親自投餵,她從包裹裏翻出她最愛吃的鹵牛肉,故意深吸一口氣,夸張地說:“真香啊,宋媽媽的手藝真不是蓋的!”說著遞到臨溪面前,“快,臨溪,來一塊!這幾天你辛苦了,專門犒勞你的!”
秦臨溪緩緩抬起頭來,她看著陳默,語氣篤定地問道:“小默姐,周卡在哪裏?”
陳默驚住了,下意識去看宋希聲,見他微微搖了搖頭。
“我、我不知道啊!”陳默有點結(jié)巴,“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秦臨溪沒再說話,而是迅速起身跑上了樓。
宋希聲和陳默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倆不在的這幾天,這小屁孩又鬧了什么幺蛾子。
小屁孩來去匆匆,很快又噔噔噔地跑了下來,手裏多了一樣?xùn)|西。
等她走近,兩人才看清那是什么,頓時有點冒汗了。
“二哥、小默姐,這是什么,不用我介紹吧?”秦臨溪揚了揚手裏那幅專屬于周卡的掛畫,語氣生硬地說道。
“臨溪,我們不是故意騙你的……”陳默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說到底自己確實知情不報。她明明知道,臨溪一直在找周卡的下落,可他們在云起寺遇見周卡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告訴她。原本以為只要他倆不說,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卻忘了周卡臨走前送她的這幅畫就放在自己常住的那間屋子裏。
“不關(guān)小默的事,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宋希聲見她這樣,氣不打一處來,他騰地一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秦臨溪,你到底怎樣才肯死心?你心裏清楚,周卡他不喜歡你,你一定要這樣作踐自己嗎?”
秦臨溪沒有說話,任憑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桌面上。
陳默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先坐下消消氣。她走到臨溪旁邊,抽了一張紙,遞到她手裏,聲音輕柔地說:“你一直都想找到他,那有沒有想過找到之后呢?繼續(xù)表白,死纏爛打嗎?”
“不、不可以嗎?”秦臨溪被問住了,在此之前,她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以是可以,但憑你多年來對周卡的了解,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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