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言想通一則,心中雖震驚趙哲竟然會做出這等荒唐之事,但想來,那人素來的荒唐事也夠多,不差這一宗,若說裏頭的人真的是他,倒是可能的。段重言想起方才順天府那種看好戲似的眼神,心中暗恨。
段重言知道在此處磨毫無用處,面無表情出來順天府,思來想去后便上馬,慢慢地往府裏頭去,人走到半路,就見段府一個仆人同樣飛馬而至,見了他,便滾地下拜,道:“可找到大人了,大人快請回府,家裏頭一團亂,聽說三爺給順天府押起來了,都慌得不成,內眷都著急要見大爺問端詳!”
段重言吃了一驚:“糊涂,誰透的消息?”
仆人說道:“是一個跟三爺的小廝,見三爺被押走,他就慌了……忙跑回去報信,才驚動了裏頭。”
段重言越發咬牙:“混賬東西。”卻也無法,只好快快回府。
府裏頭果真是一團亂,段興瑋雖是個不成器的風流性子,,卻很得夫人老太太喜愛,何況同是段家子孫,不容有失不說,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段興瑋被押了,段家上下也沒顏面。
段重言心中盤算著,恐怕不好說段興瑋是在青樓出事的,然而一想,那小廝如此口快,難保早就說了,段重言暗中磨了磨牙,又想:不管如何,是不能洩露段興瑋得罪的究竟是誰的。
入府之中,果真一團忙亂,內眷們都聚在一塊兒,段重言入內行了禮,簡短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已經去順天衙門見了三弟,他精神還好,沒吃什么苦頭。”
老太太先頭本已睡了,被驚動后匆匆起身,此刻雙眼中含著淚,即刻喝罵道:“胡說,人在牢房裏,還有什么精神好不好?你別拿這話來唬我,是什么順天府衙門,居然敢就這么拿人,你竟然怕了他?不能把你弟弟帶回來?想必是你惦記著你的好名聲,怕落個‘以權謀私’的罪名,故而不肯救人是不是?”
段重言見這話說的重,知道老人是又氣又急有些糊涂,便不頂嘴。他娘在旁邊,也有些不得插嘴,畢竟是自個兒兒子,若此刻替他說話,老太太必以為又是偏向。
還是段嫻開了口:“祖母息怒,哥哥素日跟三哥哥那么好,怎么會這樣?不能把人帶出來,這其中必然有個緣故,哥哥在外頭也素來是清正廉明的,若是順天府無故拿人,哥哥也會立刻制他們的罪,這樣才是成全他的名聲,祖母想想看……如今哥哥并未如此,可見事情另有原因。”
老太太一聽,才微微動容,又看向段重言,到底是老人,內裏精明,略一鎮定,便讓些下人都退了,連段夫人跟段嫻也讓她離開,只她自己,對著段重言一個,老太太道:“真的如二丫頭說的一樣,內裏另有原因?如今沒有別人了,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如此?”
段重言見狀,便道:“的確另有內情,孫兒不說,是怕嚇到了祖母,祖母且寬心,橫豎有我跟父親在,不至于就扔了三弟不管。”
老太太皺眉:“你這話說的不懂,為什么叫嚇到了我?”
段重言垂頭:“此事干系重大……請恕孫兒不能說。”
老太太氣得一咬牙:“興瑋還在監牢,你卻又跟我說這些虛言假套?我又不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怎么就嚇倒了?你快說!”
段重言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孫兒就直言了,孫兒覺得……三弟這回得罪的人,是、是當今圣上。”
段重言說罷,老太太“啊”了一聲,變了臉色,身子晃了晃,差點往后仰倒,段重言慌忙起身扶住老人:“祖母,祖母!”抬手在背后替她順氣。
老太太喘了幾口氣,嘆道:“孽障、孽障……”又道,“你……確認真了?真的是……圣上?”
段重言道:“那人一句話,就讓順天府把人拿了,架子比永安王爺還大……又加上三弟所說,縱然沒有十分,也有□分了。”
老太太思謀了會兒,手握住段重言的手腕,心頭亂跳:“那你說,老三這回會如何?會不會……”
段重言搖頭:“這個您放心,估計只是小懲大誡,我特叫人去查探過,說本來在那裏的時候三弟就該挨打的,卻明兒大概就會放出來。”
“真的明兒就會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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