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亞斯藍·約瑟芬塔城·密林河岸山崖】
“停下!”阿克琉克突然一把拉住天束幽花的衣領,在山崖邊緣停住了腳步。他狹長的目光朝著山崖之下的河谷俯視著,仿佛一只陰森的獵鷹在搜尋著自己的獵物。天束幽花被他目光里冰冷的星子激起了一陣恐懼,她用力掙扎著脫開阿克琉克:“你放開我!你說就可以了,不要動手動腳的!”
阿克琉克理都沒理她。他伸出手,在空氣里迅捷地劃了個圈,一陣透明的漣漪擴散開來,仿佛空氣里有一個看不見的玻璃球,將兩人罩在了其中。天束幽花發現雖然自己處在高聳的山崖邊緣,然而周圍呼呼的風聲都消失了,感覺反倒像是身處在一個小小的密閉空間。沒有風的流動,連空氣都開始隨著他們兩人的呼吸而逐漸變得渾濁。阿克琉克身上濃郁的男人氣息更加明顯,天束幽花的臉泛起一陣少女的羞赧,她皺著眉頭,抬起手,假意掩著鼻子,仿佛在遮擋難聞的臭味——阿克琉克衣衫襤褸,破敗的地方顯露出他瘦削而精瘦的身形,衣服上混合著血跡和泥漿的氣味,聞起來確實不那么舒服。
阿克琉克轉過頭來看了看她,面無表情地說:“你要嫌臭,我就把衣服都脫了。”
天束幽花瞬間滿臉通紅:“你……你敢!”
阿克琉克什么都沒說,抬起手捂住天束幽花的嘴。
天束幽花勃然大怒,喉嚨里一聲混沌的怒吼,反手揚起,手心里突然多了一把鋒利的冰刃,朝阿克琉克肩膀刺去。阿克琉克伸出另外一只手,在空中做了幾個纏繞的動作,然后朝上虛空一抓,天束幽花的雙手就立刻被一根看不見的繩索捆住,然后被猛地擰過去,定在了后背上。
天束幽花感覺肩胛一陣劇痛,手臂幾乎快要斷了。她眼里一陣熱淚上涌,但嘴巴被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阿克琉克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任何要松手,也沒有任何要繼續下手的意思。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只獵鷹冷冷地定著在自己利爪下掙扎的野兔。
天束幽花漸漸停止了掙扎,也沒有再繼續發出喉嚨里含糊的咒罵,她終于軟綿綿地像一個漏氣的口袋一樣掛在阿克琉克手上。阿克琉克這才轉過眼,看著她布滿淚痕的紅潤的少女臉頰,用仿佛一塊破鐵片般的聲音冷冷地說:“還鬧嗎?”
天束幽花含著眼淚,搖搖頭。
阿克琉克目光依然沒有任何溫度:“還想要對我動手嗎?”
天束幽花沒有回答,低著頭,阿克琉克手指又動了幾下,天束幽花的胳膊被反扭得更加厲害,“唔……唔……”天束幽花嘴里含混得發出幾聲痛苦的聲音,連連搖頭。
阿克琉克手松開,天束幽花倒在地上。
她揉著自己的手腕,心里涌出無數屈辱,從小到大,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就算尊貴如王爵,也依然對他客氣禮貌。而這個小小的風源七度使徒,竟然敢這樣侮辱自己?!澳氵@個禽獸!你竟敢對我動手,你別忘記剛剛救你命的人是我!”
“禽獸?米以為人就比禽獸高貴到哪里去么?”阿克琉克轉過頭,不再搭理她。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動了幾步之后,就像一頭漆黑的豹子般,在地上匍匐下來,不再動彈,也不再說話。
天束幽花被他的樣子弄得緊張起來,剛剛的羞辱怒意稍微減弱了一些。她也頓下來,朝阿克琉克走過去幾步,問:“你這是要干嗎?”
阿克琉克在嘴邊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天束幽花朝懸崖下方看去。天束幽花朝阿克琉克又走近了一些,也學著他的樣子趴了下來。
“我剛剛用氣壁將我們周圍的區域簡單的封閉了起來。雖然對于精通魂力探知高手來說,幾乎沒有什么作用,但是,還是能讓我們說話或動作時發出的響動,和身體里魂力流動的情況,得到一定程度上的隱蔽。所以,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話,就不要再大聲嚷嚷,否則,我救不了你。”
“剛剛明明就是我救你?!碧焓幕ㄐ睦镟洁炝艘痪?,但沒敢說出來,肩胛骨還在隱隱作痛,她不敢太放肆:“你說被他們發現,那他們是誰?。俊碧焓幕樦⒖肆鹂说哪抗?,也看見了此刻在懸崖之下,河岸邊對持著的兩幫人。
阿克琉克從殘破衣服的內襯里,小心的取出一個破舊的鐵盒,他打開盒子,輕輕地用手沾了一條褐色的肉蟲出來,天束幽花一陣惡心,直往旁邊躲。阿克琉克沒理睬她,把那條手指粗細的肉蟲輕輕地放在前面的空氣里,肉蟲子明顯貼到了透明的氣壁上,看起來仿佛懸停在空氣里。
就在那條蟲子貼上氣壁的同時,天束幽花清楚地聽見了懸崖之下,他們說話的聲音。
“西魯芙,我和你做一個交易,好不好?”吉爾伽美什看著對面的西魯芙,伊赫洛斯,還有此刻正把漆拉踩在腳底下的索邇,他背著雙手,孤零零地站在三個風源頂級魂術高手的對立面,但他的表情依然淡雅而從容,嘴角含著一枚微笑,仿佛欣賞著遠山在月光下勾勒出來的那一筆光亮的雪線。
“什么交易???”西魯芙朝身后招了招手,三個風津獵人仿佛鬼魅般地飄動過來,兩個人的雙手交叉搭在一起,然后另外一個人轉身半蹲,用自己的后背組成了一個靠椅。西魯芙輕輕地在前兩人的交叉搭起的手臂上坐下來,然后靠在第三個風津獵人的后背上,她看起來雖然極其優雅,卻又不怒自威。就連吉爾伽美什也不得不承認,她身上這種權傾朝野、血氣含尊的帝王身姿,就連在男人身上,也不多見。冰源的艾歐斯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青春期的懵懂少年。想到艾歐斯,吉爾伽美什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嘆了口氣。
“交易的內容就是,你們放了漆拉,我讓你們帶走‘他’。”吉爾伽美什指了指遠處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嘴唇蒼白,不時小聲呻吟著的“銀塵”。他一身白袍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剛剛漆拉幾乎萬箭穿心的攻擊,沒要他的命,已經算運氣很好了。
西魯芙微微笑了笑,沒有接吉爾伽美什的話,反倒轉過臉,對索邇說:“喂,索邇,你的棲石風蓮給他用一些吧,我看他傷得不輕,他畢竟肉身凡胎的,別有個什么意外才是。”
“陛下,我之前已經把那瓶用掉啦,沒啦!”索邇愁眉苦臉地轉過頭來,聳了聳肩膀。
“少廢話,快給我拿出來,我知道你帶了兩瓶。”西魯芙一只手撐著下巴,表情像是在逗一個撒謊拙劣的頑童。“……還是說,你想省著那瓶藥不用,而要大費周折地發動天賦么?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啊索邇……”
“……你!”索邇瞪圓了眼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說完,他伸出手,從腰間的袋囊里又掏出一個淺藍色的陶瓷瓶子來,嘆了口氣,“我又要在懸崖峭壁上折騰幾個月了……”,說完,愁眉苦臉地揚起手,丟給伊赫洛斯,西魯芙朝伊赫洛斯點點頭,于是伊赫洛斯就朝不遠處的“銀塵”走去。
“你看,你也很怕他死吧,他要死了,你們這一趟也就白跑了。我啊,雖然不保證能殺了你,但是,要殺他,”吉爾伽美什指了指血跡斑斑的“銀塵”,“這個信心我還是有的哦。”他金色睫毛簇擁著的魅惑眸子,微微地瞇著,看起來非常誘人,再配合著他不快不慢,氣定神閑的低沉嗓音,就更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你要是殺他,我就殺他?!蔽黥斳缴斐隼w細的手指,指了指被索邇踩在腳下的漆拉,然后抬起衣袖,掩著嘴輕輕地笑著,“你看,你也很怕他死吧,他要死了,你這一趟也白跑了啊。我啊,雖然不保證能殺了你,但是,要殺他,這個信心我還是有的哦?!?
吉爾伽美什看著西魯芙,安靜地維持著臉上的微笑,但是,他的內心卻被眼前這個女人持續的震撼著。其實在剛剛的對話過程中,吉爾伽美什一直都在持續捕捉感應著對面三個人傳來的魂力,伊赫洛斯體內的魂力及其狂暴兇猛,而索邇體內的魂力卻異常厚重沉穩,同時還帶著一絲陰狠。吉爾伽美什捕捉到的兩人魂力表征,都能算得上是最頂級的魂力級別。然而西魯芙……她的身體像是盛放著一個遼闊無邊的巨大湖泊,上一秒還萬里無云,晴空明朗,下一秒就風雨驟變,電閃雷鳴。而且她從始至終的自信和淡定,都證明她對眼前的對決有著十足的把握……以她的實力和謀略來說,應該對對手的魂力和天賦以及魂器都非常清楚了解,但她在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依然可以那么目中無人地句句挑釁……
“那看來,我還是得動手啊……”吉爾伽美什微笑著,稍微收斂了一下心神,他用魅惑的目光看著西魯芙,“不過我建議你啊,如果不想他們為你送死,你還是親自對付我吧,如果你和我打,還有一些勝算,但他們兩個,和我可差得有點遠哦……”
聽到吉爾伽美什這段話的索邇,發出了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聲,他甚至彎下腰,扶著膝蓋,看起來像是笑痛了肚子。而遠處的伊赫洛斯淡然地轉過頭來,目光冷冷地看了看吉爾伽美什,表情帶著嘲笑和憐憫,仿佛在看一個愚蠢的家伙,正在說著一些荒唐透頂的事情。
而西魯芙托著下顎,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原來他們……竟然是西魯芙和吉爾伽美什……天啦……原來阿克琉克就是索邇……”天束幽花被他們的對話,震撼得張大了口,不知道該說什么。之前只是聽到阿克琉克。哦不,應該是索邇提起他們的女王西魯芙。至于吉爾伽美什,更像是傳說里的人物,然而此刻,竟然全部聚集在了這個邊陲小鎮的郊外河岸,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為什么漆拉也在?而且,他們又為什么要搶那個“銀塵”呢?身邊這個真正的阿克琉克,按道理也應該是風源的人,為什么此刻和自己躲在懸崖高處卻不現身,并且之前還說要阻止索邇呢?無數個問題在腦海里交錯纏繞,仿佛一團亂麻,天束幽花想破了腦袋,也理不清面前這個駭人的巨大蛛網般的謎面。
“西魯芙他們……為什么在笑?看樣子不應該動手了嗎?為什么面對吉爾伽美什這種傳說中將風水火地四種元素均操作的得爐火純青的神級對手,他們還這么輕松?”天束幽花趴在懸崖邊上,有點看不明白腳下的局面,“你認識阿克琉克丟藥給他的那個男的嗎?哦,不,我是說索邇……”天束幽花顯然還沒習慣改口,盡管她知道眼前這個瘦削的中年男子,才是阿克琉克。而山崖下的那個穿著白銀流蘇長靴的年輕男子,那個一直以來以阿克琉克的身份和他們朝夕相處的人,卻是風源高高在上的二度王爵。
“我們風源的帝王,至高無上的西魯芙,她在因德帝國的地位無人能及,就連一度王爵鉑伊斯,也僅僅能夠在魂力方面超越她,至于其他方面,比如血統、地位、權術、統御……西魯芙在整個風源無所匹敵。你看見那個一直跟在她左右的男人,就是她的貼身侍衛伊赫洛斯,卻貴為我們風源的地之使徒?!卑⒖肆鹂藟旱吐曇?,對天束幽花說道。
“這么厲害……怪不得他們能這么輕松,還笑得出來……”天束幽花隱隱為吉爾伽美什感到有些擔心。
“他們發笑,可不是因為這個……”阿克琉克的表情格外凝重,他的目光里閃爍著無數白色的光點,看起來仿佛夜色里游動著密集的鬼靈,“你看見西魯芙身后站著的那四十幾個白色長袍的帶著兜帽的家伙了嗎?”
“看見了,他們是什么人?。俊碧焓幕▎?。
“要我說的話,也許根本就不該稱他們為‘人’,他們有統一的稱呼,叫做‘風津獵人’。他們所存在的意義,就是以西魯芙的愿意,為唯一指令。”阿克琉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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