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刑天,葉正小時候聽祖父說起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莫非是九黎族的先人?”
端木玄沈默一陣,慢慢答道:“古老相傳,上古之時軒轅黃帝與九黎族大戰(zhàn)于逐鹿之野,九黎族人慘敗南遷。這十個人戰(zhàn)死沙場,被黃帝貶為亂世十魔神,卻被九黎族人奉為圣族十祖神。”
葉正有些明白了,中原武林與魔教之爭,只怕就是起于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不禁長嘆一聲,說道:“幾千年前的舊事了,又何苦還記在心上?”
端木玄也嘆了口氣,說道:“是啊,幾千年過去了,華夏大地俱是炎黃子孫。可偏偏還有一支族人,永遠(yuǎn)也忘不了,更放不下。”
葉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話說道:“這些人,就是與中原武林爭斗了幾百年的魔教,自稱是蚩尤血脈。”
端木玄看著中間兩幅畫像,說道:“千百年來,他們從未忘記要回歸故土,為圣族祖先討還血債。”
江湖上的血債,一代一代都忘不掉,更別說整個族人的血債。
葉正心中感慨。忽然又想或許一切都是宿命,從上古魔神開始,這個世間就不斷地輪回往覆。
端木玄出神一會,慢慢說道:“族中相傳,秦末烽煙四起,族人勸南下的秦將塞關(guān)自立。又派出僅存的八千夸父子弟,與各路英雄逐鹿中原。誰想族中將領(lǐng)倒戈相向,功敗垂成。”
葉正嘆息一聲,說道:“英雄末路,可惜了。”
“可惜”,端木玄冷笑幾聲,似乎頗不以為然,接著說道:“自古以來的英雄,都是不是識人心,不知變通,徒留笑談罷了。”
江湖只會記得贏家,從來就不知道有什么英雄。
葉正不愿再想了,問道:“他們還不肯死心么?”
“不錯”,端木玄答道:“他們一直心存幻想,直到百余年前,追隨太祖皇帝北伐中原。看眼著,就要為族人開辟一片清靜之地。可熊世清又被朝廷猜忌,一意孤行身死教滅。”
葉正眉頭微皺,低聲問道:“聽說,熊世清是被教中叛徒所害的?”
端木玄沈默一會,右手一揮,房頂?shù)谋萄娴菚r熄滅,說道:“跟我來。”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葉正跟在后面。端木玄回到小廳,將左側(cè)房門小心帶上。又走到右側(cè),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葉正心中好奇,卻不知這個房間裏還有什么?
端木玄走到正中,抬手一彈,一點(diǎn)碧焰飛出,將面前香案上的燭臺點(diǎn)燃。碧綠的火焰,又將房間照亮。
葉正掃了一眼,房間裏空蕩蕩的。只在香案上供奉了一尊神位,上面寫著第二十三代圣教主之神位。旁邊還擺著一只黑色的木匣,也不知裝的是什么。
端木玄神情凝重,對著神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又側(cè)過身來,看著葉正,說道:“百余年前,圣教主熊世清就死在棲鳳山上。”
葉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江湖傳言,熊世清死的時候,鳳鳥從天而降,繞山哀鳴三日。”
端木玄轉(zhuǎn)頭看著神位,沈吟片刻,緩緩說道:“當(dāng)年,七大派在武當(dāng)金頂合鑄真武圣劍。熊教主心存忌憚,帶了六位長老圍攻武當(dāng),卻被真武大陣擋在山下。回到壽春后,當(dāng)即閉關(guān)苦練神刀九式,想將神刀練至大圓滿之境。誰料心性卻被神刀侵蝕,喜怒無常嗜血好殺。熊教主清醒之時,曾對教中長老私下交代,有朝一日他真走火入魔,定要設(shè)法將他除掉,以免連累了族人。那位長老思量再三,秘密約了熊教主上棲鳳山,準(zhǔn)備聯(lián)合當(dāng)世幾大高手將他擒住,再送進(jìn)達(dá)摩洞用無上佛法驅(qū)逐心魔。熊教主上山之后,誤以為教中兄弟要陷害他,當(dāng)場心魔附體,神刀威力無窮。一眾高手非但奈何不了他,反被他連殺數(shù)人。那位長老見形勢危急,奪過真武圣劍,拼死擋了熊教主一刀,才讓他神智稍稍清醒。熊教主靈臺尚有一絲清明,立時什么都明白了,仰天長嘯引刀自剄。熊教主內(nèi)外功夫皆至化境,嘯聲傳遍方圓百裏。世人都以為,是鳳鳥哀鳴之聲。”
又是英雄末路,難怪江湖再無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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