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契
姜遠帆給單熠放了兩天假,說讓她好好休息,壓壓驚。
單熠沒有推辭,理所應當的接受了。
程翊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帶著單熠在街上溜達,一開始的親昵之后,兩人都有些無言相對的意思。
這種氣氛有時候上不上來是為什么,但是它能迅猛又冷靜自持的鉆進彼此的每一道薄弱防線裏,然后攻城略地,兩人都潰不成軍。
單熠抱著手臂坐在副駕駛座上,冷眼旁觀了許久,打破沈默:“我們還要這樣在街上轉多久?”
程翊回過神來,方向盤在手裏輕微的頓了一下,遲疑問道:“不然我送你回家?休息一天,精神還能好點。”
她不耐:“我肚子餓了。”
他果然楞住,很快短促的笑了一聲,利落的轉過車身:“走,帶你去吃飯。”
飯店選在鬧市區不起眼的一個小店,走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裝潢格外精致,現在這個時間段也有很多人正在吃飯,每個桌前亮一盞昏黃的罩燈,迷蒙中又不失溫馨。
他們走上了二樓,單熠坐在樓梯旁邊,托著腮笑:“想不到啊,你一個大老粗竟然能找到這么精致的地方,看來我是撿到寶了。”
程翊合上菜單遞給侍應生,道了聲謝,然后才說:“以前聚會的時候,局長喜歡帶我們來這裏,說是我們也要附一把風雅,沾沾文化人的煙火。”他神情黙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她原本咯咯笑著,慢慢察覺到不對勁,問:“程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從那會就一直不太對勁,”她湊近他仔細看了一遍:“怎么了?你不舒服嗎?”
他勉強笑了一下,臉還是垮下來了,再也拉不上去。他說:“小單同學,我今天可以喝酒嗎?”
她被他的稱呼給逗笑了,但依舊問:“喝酒可以,別給我打馬虎眼。有什么不順心的,你要告訴我。我是你女朋友,我想排解你的不快樂。”
他仰脖喝下一小盅白酒,酒氣辛辣,一入喉間就激蕩起一陣眩暈,他放下酒杯,低聲咳嗽。
她眼睛聳著,遞給他紙巾:“喝不了就別勉強,來,吃菜,照樣也可以排憂解難,誰說唯有杜康?”
他笑了,夾起一筷子菜放在她碗裏:“嘗嘗,這裏的招牌菜,據說很多年了。”
她聽話的吃完了,仰起臉等待下文。
他瞇起眼,慢悠悠的抿酒,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人的面孔遙遠得有些不真實。
“我們都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就是李局帶著我們闖南走北,一路下來,我們成熟了,他也老了。”
單熠靜靜地聽他說。
“我一直很尊敬李局,他對我的每一次提攜都是我的動力,我不畏生死,幾近孤勇,這些年輾轉反側也經過不少大的案件了,每一次死裏逃生,其實都是一場重生。我就想,我要好好活著,活出個樣子來,不僅為我,也為了千千萬萬個教誨交心。刑偵這一行,說好聽了風光,說不好聽了就是賣命。可是人老了,有幾個不愛惜命呢?可是我,我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口揭穿了他。”
他放下酒杯,慘淡地笑著。
她心裏彌漫著一層濃厚的霧氣,竟然哽咽的不知道怎么開口,但還是張開了嘴巴:“是……是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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