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閻冬城點頭，“尤其是歌詞。白勇既然這么有才華，為什么沒有留下其它歌？或者僅僅歌詞、小詩之類的文字？”
“我也覺得奇怪，寫這種歌詞的人，至少是文學(xué)愛好者吧？可是白勇家連一本書都沒見到。”
“氣質(zhì)不符合。沒見過白勇本人，但看他的妻子，顯然與這首歌格格不入。看得出孫依依自己也不喜歡這首歌。”
“也許出于女人的直覺，孫依依覺察出這首歌中的情感，是她無法企及的，所以本能地排斥這首歌？”
說話之間，汽車駛?cè)臌惖谴髲B的地下停車場。
這座大廈是市中心最高的寫字樓，停車場容量大，車也多。王銳開車?yán)@了一圈，又往下開到地下二層，才找到停車位。
兩人乘上高速電梯，來到大廈五十八層。走出電梯閻冬城看了看手表，剛好十點。
卞染心服裝設(shè)計公司的金屬銘牌很別致，公司名稱位于銘牌右上角，大片留白，居中一個抽象的長方形圖案。
“早上好！請問兩位找人嗎？” 前臺女職員笑著招呼他們。
“我們找卞染心女士。”
“有預(yù)約嗎？卞小姐不見媒體人士，請?zhí)崆耙粋€月預(yù)約。”
“我們不是媒體，只是找卞小姐談點事情。”
“卞小姐上班時間很忙的，私事請下班后與她的助理聯(lián)系。”
“警察。” 王銳亮出證件。
“卞小姐的一位同學(xué)出了意外，我們想了解一些情況。” 閻冬城解釋。
“請稍等。” 女職員不再搪塞，拿起電話正要撥，又放下了，快步朝走廊裏走去。
沒過多久她轉(zhuǎn)回來，向閻冬城和王銳點頭，“兩位請隨我來。”
畢竟是時尚設(shè)計公司，走進公司大門，就像進入美輪美奐的畫境。墻面的浮雕花磚，過道裏擺放的綠植和歐月，無不彰顯唯美風(fēng)范。
迎面走來幾位公司職員，衣著獨特時尚，好像時裝周街拍圖片裏的男女。
卞染心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對開門敞開著。辦公室靠窗部分是懸空的透明玻璃地板，與整片的落地窗形成一體。
走進辦公室乍一眼看去，落地窗前的卞染心，好像站在初秋的藍(lán)天白云之間。
王銳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竟有些擔(dān)心站在云霧裏的女子，怕她抬腳掉進藍(lán)天裏。
“卞小姐，就是這兩位，警察……”
“兩位請坐。” 卞染心轉(zhuǎn)身，聲音完美得不真實，好像從電視機裏傳出來的。
閻冬城在辦公室中間圍成一圈的沙發(fā)上坐下。
王銳呆呆站著不動。閻冬城咳嗽一聲，王銳如夢初醒，睜大眼睛眨了眨，大步走到閻冬城旁邊坐下。
他雙手半握放在膝前，正襟危坐，避開目光不再看卞染心。
閻冬城默默打量卞染心。
若非僅只一米六五的身高，看見她，每個人都會想到服裝模特。
比起她的公司員工，卞染心自己的衣著算是比較普通，霧藍(lán)色半裙，尖領(lǐng)半豎的白色絲緞襯衫。但她身上種令人無法小覷的氣勢。
她是白勇的同學(xué)，年齡應(yīng)該與白勇不相上下，三十五六歲左右。
憑閻冬城豐富的識人經(jīng)驗，以及敏銳的洞察力，他能夠準(zhǔn)確判斷各色人等的年齡。不過面前的卞染心，僅從外表來看，閻冬城覺得她不會超過三十歲。
高挑瘦削的女助理端來咖啡和熱茶。
卞染心的單人沙發(fā)椅上放了一只蓬松的白色腰墊，繡著凸起的白色淺草花紋。
她在沙發(fā)椅上坐下，好奇地望望閻冬城，又望望王銳。
王銳垂眼盯著地板。
“我姓閻，閻冬城。這位是王銳。我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 閻冬城自我介紹。
“你們好！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呢？”
“卞小姐，你和白勇是同學(xué)對嗎？”
“唱歌的白勇嗎？” 卞染心微笑，“我們是高中同學(xué)，湖濱二中。”
“白勇一年半前失蹤了。”
“我同白勇接觸不多，不太了解他。不過搞藝術(shù)的人，比如像我這樣，大都喜歡不同尋常的人生吧。”
“你最后一次見到白勇，是什么時候？”
“高考？” 卞染心歪著頭，“畢業(yè)后就再沒見過。”
“你們同學(xué)之間，畢業(yè)后沒有聚會嗎？有人結(jié)婚，也會邀請同學(xué)參加吧？”
“嗯，可能吧。不過我去外地念大學(xué)，畢業(yè)回來又自己創(chuàng)業(yè)，一直都很忙，沒顧上與同學(xué)聯(lián)系。”
她坐在椅子上腰背筆直，似靠非靠，小腿交叉往裏收，雙手隨意地放在腿上。坐姿一點都不僵硬，卻又好像前方有一臺攝像機，時刻記錄著她的一顰一笑。
閻冬城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在刻意維持她的形象，每個細(xì)節(jié)都精致得一絲不茍。
至于她是否緊繃神經(jīng)保持這種狀態(tài)，又或是常年堅持，已經(jīng)習(xí)慣成為自然，閻冬城目前暫時無法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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