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木掰著手指,認真地跟男朋友細數:“你傷害自己是一回事,把我當成家人是一回事,至于為了我傷害自己,這個我們一會兒再談。”
阿貝多有點新奇地看著她:“你現在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蒼木。”
“不要扯開話題!”
“好吧好吧。”阿貝多帶著些無奈地笑了下:“但不得不說,你現在的姿態的確更吸引我。”
他謹慎開口:“事實上,煉金術里這類實驗并不在少數,蒼木,實驗比你想象中更殘忍,它直至近些年才被須彌發布了明確的實驗禁止條例,在此之前,煉金術的涉及領域的殘忍程度,全憑實驗者的良心,我就是煉金的產物,這說明我的師父涉及了生命練成的禁忌領域,而這方面的知識,我也有所涉獵。”
白堊之子伸出手,捻起一根掉落的發絲,轉瞬之間,它就化成一只黑紫色的蝴蝶,在營地內盤旋片刻,最終停留在煉金合成臺上,緩緩合攏了翅膀。
“至冬對你的實驗很殘忍,但在幾十年前,這是普遍現象。我現在所用技術,其本質依舊是禁忌的領域,這是它看起來太無害,唯美得像一場魔術,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會抗拒它。”
“你看到杜林的記憶了,但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我的兄弟。”
我知道,只是沒辦法告訴你。
“師父的造物不止我一個,我有很多兄弟,杜林是其中之一,還有更多算不上成品,我們每一個都是踏著失敗品上的產物。”
他親了一下戀人的眼尾:“我注意到你一直把自己當成人類,蒼木,早點轉換心態吧,人造人終究是人造人,體驗人類情緒可以,無法轉變身份認知是大忌,你會遭受更多的痛苦。”
阿貝多用被子圍住彼此:“在這個過程中我會陪著你的,你一直有些焦慮和恐懼,現在再重復一遍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我不會拋棄你的。我等待同類的到來已經太久,在漫長的今后歲月里,我們終將彼此相伴。”
“我聽懂了。”蒼木搓了把臉:“看來我沒辦法說服你。”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不過你也沒辦法說服我。比起莫名其妙的愛,我果然還是更相信我能帶給你什么。”
“你有想要的東西嗎?新的煉金設備?器材?稀有素材?”
青年扶額:“不,我不缺錢,蒼木,我現在唯一感興趣的是你。”
蒼木困惑著,有些猶豫地解開扣子:“好吧,我事先說好,我沒什么經驗,體驗可能會很差。”
即使是阿貝多也被怔住了:“等等?!”
少女停住手:“唔?你想要別的?”
雖然不知道事情如何進展到如此,但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多少能安定她的焦慮。
“如果一定要為我提供什么的話,那就這個吧。我也想補充一些,你在這種時候的變化。”阿貝多接手了她的工作,最后確認一遍:“現在嗎?剛剛我也受到了杜林影響,現在情緒可能有點……極端化?”
“就要現在。”蒼木很果斷:“我難得沒有戀愛腦上頭,這是合理的利益交換,放心,不會有騎士團來抓你的,我都成年了。”
阿貝多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即使感受不到情緒,但眼淚是止不住的。
蒼木一直在哭,聲音卻很小,斷斷續續,嗚嗚咽咽,像某種讓人憐愛的小動物,被欺負狠了有時連哭都哭不出來,咬著手指求阿貝多放過自己。
“別撒謊,你可以的。”
她被翻了個身,情緒終于后知后覺地回來了,首當其沖的就是濃烈的后悔——
該死!她忘了杜林是龍類了!
貝老師!你怎么不直說極端影響是這個!!
枕頭吸足了眼淚,變得濕噠噠的,也許明天該把它丟掉。
睡前不能哭太多,不然第二天爬起時會腰酸背痛,嗓子沙啞。
蒼木趴在干爽的小窩里裝死。
不管昨天的她怎么想的,又做了什么,后果都需要現在的她來承受。但換一個好處想想,這一秒的她不是下一秒的她……
算了,她沒有哲學天賦。
趕緊回蒙德吧,雪山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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