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回到家，看到老媽在哭。
“媽，怎么了？”他趕緊放下書包走過去。冒澤惠發(fā)現(xiàn)兒子回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抱著他在他懷裏不停抽泣。
“到底怎么了？”周洋拍拍老媽的背。
“你爸爸……你爸爸癌癥擴(kuò)散，要做化療了……”
周洋的手頓了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該用何種語氣安慰。他沈默地抱著母親，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直到她漸漸止住哭泣有了倦意。
兩人簡(jiǎn)單地吃過飯，冒澤惠洗了洗臉拉開簾子睡下。周洋翻出筆記本，在昏黃的臺(tái)燈下準(zhǔn)備期中考。
他埋頭研究著一道又一道的題目。
為了配得上裘臻，為了能在紅榜上離他的名字更近些，他沒心思去擔(dān)憂遠(yuǎn)在天邊的父親，也沒心思去恨傍晚那場(chǎng)屈辱的性｀事。他所有的情緒，悲傷、快樂、悔恨、期待……全給了裘臻，別人，哪怕是自己的親人，他都沒辦法多分出一點(diǎn)。他甚至病態(tài)地想，人生中遇到兩次被強(qiáng)迫的性｀愛，全是裘臻間接帶給他的，這些令人惡心的噩夢(mèng)因?yàn)轸谜榫箮狭怂廾愕摹⑷缋浰诎阈咔拥奈兜馈Ｊ遣皇怯辛怂磺锌嗤炊寄馨み^去？這是不是文學(xué)藝術(shù)所永恒歌頌的愛情？
周洋覺得自己瘋了。
愛情令人發(fā)瘋。它能令心靈破碎，頑石移動(dòng)，禽獸變?nèi)恕1]
為了忽略這讓他恐慌的失控，他逼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全神貫註于習(xí)題，假裝將這足以毀滅他的力量拒之門外。
周末，一波寒流逼近申城。
白金打開門嚇了一跳：何四狗這是拎著大包小包逃難來了？
“寶貝兒，你把門開大點(diǎn)，我東西拿不進(jìn)來。”
何思衡吸著鼻子吵吵，扛著一個(gè)歪七扭八的畫架和一堆有的沒的的跑進(jìn)屋，非常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
“這什么東西？”
“我給你做的，一套仿明清式樣雕花大畫架！還有雕花大畫板！還有雕花……”
“行了行了，你先放下。”白金裹上睡袍湊過去一件件看，驚了：這雕的是啥？雞｀巴花？?jī)蓚€(gè)睪`丸一樣的圓球是什么鬼東西？“何思衡，你他媽仿的哪個(gè)明清大雕花？”
四狗一臉邀功：“鴛鴦。”
“？！”
“鴛鴦火鍋。你不是愛吃火鍋么？”何思衡摸摸那兩個(gè)圓球，跟盤核桃似的驕傲得不行，“這是撒尿牛丸。”
“……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白金指著肉丸上方的那根柱狀物辨認(rèn)，“那這就是雞腿菇了？”
“寶貝兒！你咋這么聰明？！”何思衡恨不得抱上去狠狠親一口。
“聰明你個(gè)屌！這他媽就是根雞｀巴！”
“絕對(duì)不是！這料紅木的，好著呢，怎么忍心雕那種東西。”何思衡拍拍雞腿菇，把畫板敲得邦邦響。
白金看著他把手制畫具一件件拿出來，大到畫架小到刮刀，有些發(fā)楞。“你……你做這些……送給我的？”
“廢話，不送你送誰？”天仙腦子怎么突然不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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