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斷界

好人是什么？不過是世人軟弱的證明。因為己所不欲，故施之人被稱之為好人。

而莫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所以她也不認為自己會有好報什么的，就算是死，她下的只會是地獄，而不是天堂！那眼前的這些又是什么？

古有良田千頃者則為富。那么在這相似的時空，這個命題依舊是成立的。

潛意識裏，莫竹知道現在自己所處的地方是歸自己所有的，它是印刻在靈魂上的東西，在她初生之時就已存在，現在也隨她來到了這裏……

“嗚嗯~”莫竹突然抱頭蹲了下來，還來不及思考，就因撲天倒海而來的痛而暈了過去。

萬物萬象故為世。天道生萬象，女媧，伏羲，三清，天地混沌，萬象生為念，欲隨之生成。混沌天地，上浮者謂之天，下沈者謂之地。人之初生者無善無惡，始于初亂，故而生因果。人明善惡，辨善惡，分善惡。善惡又歸于混沌，集于此，育萬象空間，稱為斷界。

眼前一片黑暗，五感盡失……

莫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就好像身體明明在沈睡之中，意識卻在迷霧之中游行。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意識開始回歸，四周終于有了光暈出現，很淺很淺，像是要消失一樣，而自己就身處光暈之中。然后，四周開始出現空氣流動的聲音，接著是水聲，風聲……最后有了人聲。

從最初的純粹懵懂，變為了渾濁骯臟，有了污穢，有了欲望，有了爭斗，有了血色……好像又回到了初入集訓營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要背負起生命之最，逃無可逃。她需要更多的自由，所以她不顧一切的向上爬，開始學會丟棄一些東西，一樣一樣，成就了如今的她。

這只是不同的人與人之間不間斷的廝殺戰伐。一沒有點兒也因為是同類而造成的心慈手軟，似是一場野獸間的角斗之戰……觀眾們無情的吶喊助威，場上的表演者們不見血腥的廝殺沈迷……

這場無聲電影最后終究歸于平靜，這是一場戲，萬事萬物都可稱之為棋子，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莫竹坐在地上，肩膀聳動，她覺得很可笑，所以她也確實放任自己久違的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什么因果循環？若真有天道為何滿天神佛不肯指引他的信徒？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傲慢罷了。他人生死于我何干？萬世之苦又能怎么樣？過去的一切都已過去，還剩下的不過就是現在的她罷了，新溯大陸的莫竹，斷界之主的莫竹！神不救人，神只度人，斷界之主即是她，規則也只能由她來定！

笑聲停了下來，莫竹眼中的悲愴也被收斂了起來，最終歸于薄涼……慢慢起身，開始大量起眼前的世界。

莫竹的眼前是一塊耕地，邊境鮮明的萬頃之地，上面已經種滿了各種作物，她只能看見綠油油的一片，遠處于天空融為了一體，斷界是沒有太陽的，所以天空很藍，不時清風拂面，把莫竹的心情也吹歡了不少。

莫竹控制著自己的心眼，穿越了眼前的綠色，來到了平坦的草皮之上，不遠處的湖面，不時被風泛起的漣漪，世界顯得安詳一片，就像此時莫竹的心境，這是很久很久都沒感受到的祥和了，似乎能夠洗滌罪惡。但，睜開眼，罪惡還在，沾血的雙手不管洗幾次都是污濁不堪。那是原罪，背負起自己的代價。遺忘真不是一個好詞啊。思及此，莫竹又笑了。對于過去她不能左右，但是未來，必須她說了算！

莫竹繼續用心眼順著不同作物間的小道巡視著這個空間，她發現植物的長勢都很好，常見的水果如西瓜，芒果，草莓之流，比起自己以前吃過的要大上一倍。更不要說還有藏在青綠葉子之間的其他不知名的果實……

用心眼巡視的速度很快，即使是這樣還是用了不少時間，等到綠色褪盡，眼前又變成了黑褐色，這是一塊大藥田，可以說囊括了所有天材地寶，黑褐色的土地上，不管是不是長在同一個時節的藥材，奇形怪狀的各種藥材就那么長在了一起。使得算的上是半個醫者的莫竹很是滿意。之所以說是“半個”，是因為她有醫者之才，卻沒醫者之德。畢竟莫竹開始學醫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自保罷了……

而且莫竹從斷界的傳承之中知道，空間中的一切都帶有一定的靈氣。萬物皆有靈氣，只是多和少的區別，決定著天賦和壽命，更甚者決定了靈魂的純度。也就是說，只要靈氣足夠，就可永生。那么在理論上講，若以空間中的作物為食，不是就能起到延年益壽的效果了？莫竹思酌。

不過顯然，這對莫竹來說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很快，她就轉移了註意了，又投入到了巡視工作中。

也不記得走了多久，莫竹聽到了不屬于人的聲音，不由加快了步子走上田壟，田壟下方并不是聲音的來源，而是一大片小巧精致的屋舍，每一間都不大，房舍錯落有致，就好像是湮滅在歷史盡頭的長廊，留下了萬年的歲月痕跡，古老卻不顯陳舊，別是有一番味道。最中間還有一棟竹子銜接而成的吊腳樓，比不太高，加上樓腳也不過三層。

穿過了建筑群才是牧場，索性牧場離屋舍群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不然她還真忍受不了那聲音……莫竹邊走邊尋思，不知不覺竟也走到了牧群邊緣。牧場很大，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臟，裏面畜牲成群，被不知名的力量限制在不同的區域內，各自為政，并不干涉。而草地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樹，看不到頭，只是隱約可見其中各種生物在一起嬉戲居然沒發生弱肉強食現象，一片其樂融融……

不過莫竹知道，這只是斷界的其中一半罷了，有光，就會有影，斷界的另一邊才是真正的世界，而這一邊，只是寄托了所以美好愿望而形成的，稱之為“迷界”的一邊，另一邊，是“失界”……失落之地……

斷界……確實會很有趣啊，在這娛樂極度缺乏的時空裏，會給她帶來如何的驚喜呢？她，拭目以待……

－－－－－－題外話－－－－－－

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