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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黑（1 / 2）

對于季冷的爽快，謝文哲的心底存著謹(jǐn)慎。打量的目光始終鎖住一臉淡然的季冷，他還在抽雪茄。謝文哲不禁皺眉，他曾觀察過他，每次心情好或是談生意勝券在握的時候，他便會抽雪茄。如果有煩心事或是不順當(dāng)?shù)臅r候，他就會選擇抽煙。

在意大利，他雖然看到了《八娛》，卻依然抽著雪茄。可是在海邊的那一段時間，他抽的卻是卷煙……

冰冷的目光又順著他那只幫著繃帶的手腕蔓延至季冷的臉頰，明明是棱角分明的臉卻透著獨特的柔和。不能不說，和小言在一起的一年裏，他真的變了很多。在海邊窺視他們的那幾次，謝文哲幾乎不敢相信，那個男人會是總冷著一張臉，看不出陰晴的季冷。

可見，他有多在乎小言。

可見幾年前，他對他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不過送他在監(jiān)獄裏坐了兩年牢。

該感謝他么？

謝文哲冷笑著，嘲弄著自己愚蠢的想法。不過，他的確沒想到在失去小言的公司之后，他會擁有更大的一個公司。看著季冷抽完一支雪茄，才不疾不徐地打開文件袋，抽出插在西裝內(nèi)袋的鋼筆，流利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再將筆和文件推給他。

謝文哲拿起筆，眼神卻定格在季冷身上。看著他，謝文哲不快不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而后拿起屬于他的一份合同，戲劇性地親了親合同，算是對他表示感謝。

“小言呢？”

謝文哲用眼神告訴他答案，起身離開。季冷目送著他離開，確認(rèn)他走后才起身往裏屋走去。門內(nèi)，有交談的聲音。他輕輕旋轉(zhuǎn)門把，留出一條縫，窺視著門內(nèi)的情形。

小言和竹西文并肩而坐，他看不到背對著門的小言的表情，卻可以清楚看見西文臉上的表情。或許，正在敘述的他自己也不自知，那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傾慕感情是怎樣藏也藏不住的。

他正淡淡地敘述著口中的小男孩初見某位女孩時的感覺。那種強烈的想要保護(hù)她的欲望是小男孩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一臉心事的女孩并不快樂，男孩卻想讓她笑。除了笑顏，不再有別的表情。

西文是這么投入地講述著，以至于沒有發(fā)現(xiàn)門外的聲音。那樣沈醉的情感在小言的一句問話后戛然而止，他瞪大了錯愕的眸子看著她，眼底是曝露的尷尬，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門縫外的季冷。

小言的追問順著他逐漸顯露出來的排斥再次問出了口，她這才警覺門外有人……

“那個小男孩就是莫易，對不對？你對他這么了解……你是莫易，是不是？！……”沒等到答案，小言瞪著不解的眸子順著西文的視線望過去，黑色的瞳仁一下子縮小了。“季冷……”

被發(fā)現(xiàn)的季冷索性推開門，沈穩(wěn)地邁步走入，蹲下身子替她松綁。

“謝文哲呢？”竹西文警惕地起身，離開了小言身邊。與其說是離開她，不如說是離開……他。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忙得脫不開身吧。”季冷淡淡地說，扶著小言站起身，替她搓揉著被束縛許久的手腕。

“你都聽到了么？”宮小言害羞地抽回自己的手，她還不習(xí)慣在別人面前，尤其是在西文面前和季冷這么親近。

季冷老實地點頭，也不在意小言的刻意疏遠(yuǎn)，目光轉(zhuǎn)向西文。在餐廳的時候，他并沒有點穿他。雖然不確定他做這選擇的原因是否與自己有關(guān)，可是既然是他自己選擇的，那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所以他沒拆穿他，反倒是小言自己揭穿了。

如何回答，他自己決定，他不會插手。

“我們走。”

謝文哲隨時可能回來，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么想著，季冷拉著小言往外走。可是小言卻放不下西文。見狀，季冷抬眸詢問：“你呢？跟我們走么？”

沈凝的眼神再次對上西文猶豫的黑眸。小言拉上他的袖子，西文又將註意力轉(zhuǎn)向她。她蹙眉請求：“莫易……”

西文渾身一顫，心坎上有什么崩塌了。從看到小言開始，這個立在心坎上的東西就開始崩裂，充滿了細(xì)碎的裂縫，而隨著她的一句“莫易”，它徹底塌陷了。

冷寂了一秒鐘后，西文邁開決斷的步伐，口中卻是否認(rèn)的話語：“我不是莫易，別把我當(dāng)做他的替代品！”

離開的謝文哲車開得很快，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興奮。透亮的目光會不自覺地望向副駕駛座上的合同。一切真的進(jìn)行得太順利了。原以為季冷會想法設(shè)法為難他，畢竟這公司是他爸爸的心血，撇下了莫易母子倆，辛苦建立的王朝。而現(xiàn)在，這個王朝卻是他的了！有了這間公司，他在佛羅倫薩就能夠站得更穩(wěn)。

這么想著，他忍不住大笑起來。輕佻的笑聲消散在陰寒的空氣裏，帶著一絲絲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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