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尼祿被他抱下機甲時,便曾以這樣的表情註視他。
“我的騎士們,我忠誠的狼群……”
那具瘦弱的小身子,靜靜倚坐在少年白狼騎的臂彎裏。
然而鴿血似的紅眸,卻如同被某種龐大的愿景、某種震撼的理想侵占,正輕微地放大顫抖著,以至于顯得癡狂。
11歲的小尼祿,正是帶著這種奇異的微笑,對自己的狼騎軍團一字一句說:
“……我會取得魯鉑特的項上人頭。”
……
“……那就是王蟲嗎?”
指揮中心,每一名將領在看到蟲洞附近的景象時,都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
就算對蟲族社會的了解再淺顯,也不會有人懷疑,那支甲具蟲兵團,必然來自比兵蟲更高的階級。
如果說至今讓帝國吃了諸多苦頭的甲具蟲,都是太空戰場裏的“重型坦克”,那么現在被幾百頭甲具蟲眾星捧月般拱衛著、受層層迭迭兵蟲俯首拜禮的那頭甲具蟲,簡直就是一座會呼吸的軍事要塞。
帝皇級甲具蟲的體積,已經等同帝國最大的固態行星,渾身覆甲,在堅硬的盔殼外,還有無數層厚重的太空金屬接駁相連,密密麻麻的觸手和節肢延展開來,幾乎要鋪滿蟲洞周圍的整個宙域。
它在快速推進時,氣勢洶洶,如同一座能輕易撞翻錨點的鋼鐵巨島。
而在這只帝皇級甲具蟲周圍,是幾百只比它略小一些的甲具蟲座駕,在每只甲具蟲頭部位置,都有一只如機甲般高大的高階兵蟲操縱駕駛。
這種高階兵蟲,因其通體赤紅的盔殼,遠在其他兵蟲之上的強悍戰斗力,被帝國科學院在未來命名為“血屠狂蟲”,是兵蟲階層中最接近王蟲的存在,作用等同于卡厄西斯帝王身邊的狼騎。
每頭血屠都可以操縱一定規模的蟲群,協助自己為護衛王蟲而戰斗。
一片緊繃的沈寂中,唯獨海德裏希的神情平靜如初。
“正如我此前表述的一樣。不能了結王蟲,帝國與蟲族的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他的指尖交搭著,聲音低沈道,
“而從現在起,王蟲已經進入帝國的射程范圍內。”
斗志幾乎消耗殆盡的艦隊指揮官們,精神隨之一振。
他們再次集中註意力,一邊指揮艦隊與兵蟲周旋,一邊加快各自扇區的布防速度。
而剛剛喘息半刻的帝國權杖,重新整裝待發,沿著尚未被毀滅的錨點一路躍遷,隱秘地摸到甲具蟲軍團下方。
“……王蟲現在在干什么?”
帝皇級甲具蟲在層層護衛下緩慢游弋,不疾不徐地朝帝國境內前進。
它的身后,跟隨著大批大批嚴密編陣的甲具蟲和兵蟲,阿撒迦註意到,其大規模行軍的秩序,遠在前來攻打帝國的先頭部隊之上。
他心裏猛地一緊。
……難道這些,才是蟲族的正式作戰部隊?
帝國權杖的戰士們,調試機甲的高倍率光鏡,朝那頭帝皇級甲具蟲上眺望。
他們發現,帝皇級甲具蟲的頭部,被挖空了小半個腔洞,身長兩米、具有類人型的王蟲,竟就這樣大張旗鼓地坐在腔洞內的“王座”上。
布滿金紋的上身完全外露,似乎并不畏懼被遠程爆頭。
戰士們在光鏡前呆楞了半天,轉回隊內頻道:“……它這是什么意思?”
“是在蔑視我們嗎?”
“我的光矛可能打不穿甲具蟲的殼,但絕對能把它的腦袋連上半身打爆,爆到它根本沒法再生的程度!”
“不準輕舉妄動。”阿撒迦低沈道,“在王蟲蟲卵的研究結果出來前,我們對王蟲的情報了解太少。貿然進攻,可能會讓我們全軍覆沒。”
“明白!”
大多戰士都選擇跟隨自己沈默的首領,靜靜在宙域中蟄伏觀察。
然而,有一個相較年輕的帝國權杖戰士,在用高倍率光鏡觀察王蟲的同時,用右臂的光矛高能炮瞄了一下它的頭部。
他純粹只是想試試能不能瞄準,根本沒打算發射,甚至連炮門都沒開啟。
然而在高倍率光鏡中,王蟲那雙毫無人類感情的金眸,突然覆上戰斗形態的漆黑瞬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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