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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寒門（下）（2 / 2）

壽昌郡主想一想，掩嘴笑道：“坐不住便攆他去侍疾。”

當(dāng)下豆盧氏便與壽昌郡主議定宴席的規(guī)格，搭什么篷子，擺什么桌子，用什么餐具，上什么酒水，設(shè)什么游戲，并一一分派下去。

豆盧氏也是久病初愈，議事半天未免疲乏，苦笑道：“咱們東宮人口凋零，竟只有你這個待嫁女來幫我出謀劃策。什么時候你大哥娶了親，我便可以將這擔(dān)子卸了。”

壽昌郡主想起哥哥的親事，便問：“娘娘與阿草談過了？阿草怎么說？她雖出身貧寒些，做事還是很有條理的。她的百草園除了那次上官大人的事遭人陷害，平日倒也沒出過什么大事小事，門戶還算清靜——這一點，倒有咱們東宮做事的風(fēng)格。”

豆盧氏搖頭：“說實話，這姑娘原是你大哥看好的，你父親也同意了，倒是我心里覺得不舒服。不管怎么說，咱們東宮這幾年雖然寂寂無聲，可畢竟是東宮。你們幾個孩子血統(tǒng)何等高貴，阿草差得太多，也太過門不當(dāng)戶不對。若她有個能光耀門楣的祖上，哪怕是現(xiàn)在敗落了，說出去也算好聽——可惜又不是，堪堪的就是一個鄉(xiāng)野孩子，也忒低賤些。”

壽昌郡主大約想的跟豆盧氏一樣，陪笑道：“想來父親與大哥自有他們的考量。”

豆盧氏嘆道：“他們父子真真的是親父子，都一樣的想法——都要門楣低點，最好低到布衣以證自己清白。那日我跟阿草談了，她的反應(yīng)真讓我驚異。平日看她對我們東宮并沒有像別人那樣奉高踩低，都是一視同仁，醫(yī)者父母心。我們這樣抬舉她，她也沒有特別驚喜，反而自認(rèn)門第低，配不上大郎，這是其一。”

壽昌郡主笑道：“還有其二？其二是什么？”

豆盧氏道：“她說大郎的病是心病。大郎性子內(nèi)斂，心里的事兒太多，所以總是生病。大郎的妻子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豁達(dá)開朗的性子，懂詩文擅音律才能開解大郎，白頭偕老。”

壽昌郡主瞪大雙眼：“她真這么說？”

豆盧氏點頭：“我以前竟小瞧了她。真是人不可貌相。”

壽昌郡主點頭道：“怪不得惜福跟我說，讓我莫要小看了阿草。我原是不解，現(xiàn)在明白了。娘娘可有跟父親說？父親怎么說？”

豆盧氏道：“你父親的意思是，無論如何要快些先給大郎三郎訂了親。先給大郎尋個合適的人才辦三郎的。你父親的意思是，姑娘固然要好，但是門第一定不能高！既然阿草不愿意，也不好相強(qiáng)，只好再找。真是愁人！我們東宮不與外面交際，你以后也住在宮里，往來不是誥命就是宗室，到哪里去找低門寒門？”

壽昌郡主搖著扇子微微笑道：“現(xiàn)在眼前就有一個，娘娘怎么看不到？”

豆盧氏連連追問：“哪一個？哪一個？你說的可是咱們宮里的哪個娘娘的娘家？”

壽昌郡主搖頭道：“就是那日我與三哥代父親去致謝的王大人家呀！娘娘生辰那日，王夫人不是要攜著她的愛女雙兒過來嗎？雙兒自己也到了議親的年紀(jì)，她家中的親友，應(yīng)該也有一些姊妹表姊妹堂姊妹或者手帕交到了議親的年紀(jì)。到那日，娘娘不妨與王夫人多聊聊。我們姐妹呢，以后也多多請雙兒來東宮作客。東宮雖然閉門謝客，我們小女孩請救命恩人的妻女多走動，大約不會引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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