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周五早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在教學樓的樓梯上，一群高中生向樓頂跑去，腳步凌亂。只有中間一個秀氣男生與胖胖女生步調一致。
他在牽著她跑。
兩人跑到樓頂，中央的消防門已朝西南角敞開，顯然被前面的人推開。兩人隨同學們沖上樓頂。
秀氣男生放開胖胖女生。
女生停步：“小徐，我們呆樓中間吧。站邊緣我害怕。”
小徐陪她站住。后面的同學往他們身后涌去，擁在樓頂西南角竊竊私語。
小徐盯著中央消防門，在晨讀聲中憂慮。班主任什么時候上來？這次罷課怎么收場？這樣一耽誤學習，他會不會距離覆旦大學更遠？可是同學們做了決定，難道他不該與同學站在一起？
他無意識抬眼，往東北方向望。
晴空萬裏。
一只灰褐色的林鷸掠過實驗樓。實驗樓高過教學樓兩層，樓頂空蕩蕩。
“小徐？徐儀清？”
徐儀清回神，與喊他的人對上視線。
那白胖男站在消防門旁邊：“小徐，快八點了，班長還沒人影。我在群裏提議罷課，現在站這裏。班長同意罷課，現在還不來嗎？你說事到臨頭，她是不是怕以后不能保送，臨陣退縮？”
徐儀清說：“班長自己可以考北大，不靠保送。她大概在底下有事。”
白胖男說：“但她畢竟是個女生嘛，突然害怕也正常。”
“誰說我害怕？”高挑女生從消防門外跑到徐儀清身旁，氣喘吁吁，“我剛才留在教學樓底樓，跟班主任說了我們班在樓頂。”
徐儀清問：“班長，班主任在你后面？”
“還有教導主任。”班長轉身，和徐儀清、胖胖女生站在一排，“我看到班主任回去，又領著教導主任趕來，就先跑上來了。可能只比他們快兩分鐘。”
消防樓梯響起雜亂腳步聲。聲音漸近，白胖男往門內探一下頭，回身說：“老師們上來了。”
教導主任先出消防門。他身材適中，因為患有白癜風，臉上斑駁白團。
三班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跟著出來。她早上去教室，發現教室裏只剩一個女同學，從班長那裏得知學生們聚集在樓頂，知道要糟，就回行政樓喊上教導主任。萬一出什么大事，大領導可以分擔她的責任。
這時她盤算：在教導主任面前解決這事，興許還能接著做三班班主任。勸住班長最容易收場。
她說：“班長，我剛把你的評優材料交給年級組長，你就這樣對我？”
班長被她動之以情，張張嘴不吭聲。
“你再想想，你身為班長，帶頭罷課。這是不想要評優，還想挨處分嗎？”班主任嚴厲起來嚇唬她。
“鄭老師，個人榮譽是個人榮譽，這回罷課是三班的集體決定。”班長回。
班主任鄭老師只得換人問：“我的數學課代表，我平時對你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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