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剛過，心醫院五樓，護士長領著幾個護士正在查房。前面幾間都是多人病房，有條不紊查到最后間，推開門，里面只在窗戶對面，擺放著張病床。
病床上躺著個年輕人，面容蒼白，閉著眼睛動不動，如果不是旁邊的監測儀器，顯示著平穩的生命數值，年輕人看起來，像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吳曼曼是上個星期新來的護士，她目光同情看著病床上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的病歷她看過，叫葉輕，是個omega，出了嚴重意外腺體受損，陷入昏迷，已經整整三年了。
omega的腺體有多么重要，她這個beta都知道。能生孩子，能散發信息素吸引alpha，都依靠腺體，旦腺體受到損害，omega的信息素就會消失，生育能力也隨之喪失。
現在的醫學技術，還沒有找到修復腺體的方法，也就是說，這種損害，是不可逆轉，無法復原的。腺體受損，就相當于終身殘廢。
這個年輕人是三年前昏迷后才轉院過來的，吳曼曼不清楚他究竟是出了什么嚴重的意外，腺體這么重要的部位都受到了損害。已經三年了，他還能醒過來嗎？吳曼曼的目光越加同情，多好看的個omega，真可惜。
護士長檢查了下儀器，記錄完數據，就帶著幾個小護士往門口走。吳曼曼正要把目光從年輕人身上收回，目光隨意滑過年輕人放在身側床單上的手，眼睛倏地睜大了。
“護士長，病人動了！”
葉重接到醫院的電話趕過來，早春浸著寒意的天氣，出了身的汗。他等不及電梯，瘸拐爬樓梯上來，用力推開病房門。
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內空空蕩蕩，病床上被子掀開，躺在上面的人不見了，他心驚轉身，走廊上個小護士推著輪椅往這邊走過來。
早春寡淡綿軟的陽光從走廊窗戶照射而入，輪椅上的人注視著窗外。小護士低頭對他說了什么，他轉頭看見葉重，蒼白面容有些恍惚，半晌，嘶啞的出聲，“哥。”
瞬間，葉重的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他剛醒，嗓子還不習慣說話，你少跟他說幾句。”吳曼曼推著輪椅進病房，交代了幾句，就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你醒過來了……你醒過來了真好。”葉重顫抖著手，上前把葉輕抱入懷，眼眶通紅，聲音更咽。
葉輕靜靜靠在哥哥懷里，半晌輕聲問：“我怎么……在這里？”
他記得他應該是在靜北路上的棟別墅。
“葉家送你過來的。”葉重不想多說，伸手摸摸弟弟的頭發，“護士讓你少說話。渴不渴，我給你倒水。”
他放開葉輕，轉身去倒水。
看著他瘸拐的背影，葉輕目光輕顫，“哥，你的腿……”
葉重倒水的動作頓，輕描淡寫道：“工作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來，我喂你。”葉重轉身，端著水杯湊近葉輕的嘴唇。昏迷三年，哪怕請了護工每天都按摩身體，葉輕的雙手時還是沒有力氣。
葉輕低頭喝了口水，急急追問：“什么意外？是不是和葉家有關系？”
“沒關系，就只是單純的意外。你別擔心，已經這樣挺久了，哥哥都習慣了。”葉重放下水杯，朝他笑了笑。
葉輕眼眶泛紅，他記得昏迷之前，他的哥哥是個剛大學畢業意氣風發的青年，雖然是個beta，但是學習優異，很有設計天賦，簽了家大型的設計公司。但是現在，葉輕抓住哥哥粗糙帶著細小劃痕的手掌，想問他這三年都是在哪里上班。
“我推你到外面曬曬太陽。”葉重有些局促的把手從弟弟手里抽出來，推著輪椅出去。
走到電梯口，葉重才想起來，“忘了給你拿外套。”
“你在這等會兒，我馬上回來。”葉重把輪椅推到旁邊的窗戶前，轉身回去取外套。
葉重剛離開，就過來了幾個小護士，等著下來的電梯，嘰嘰喳喳小聲議論。
“聽說522病房的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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