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井默醒來了一次,去了趟廁所,回來后入睡,開始做夢。全是關于巫晨的夢。夢裏有很多的他,無論走到哪兒,都是他。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夢裏最清晰的就是他的眼睛,明亮又很哀傷。
她看到了自己,只有一個自己,被很多的他圍在中間。
他們在教堂。他不說話,也不笑,靜靜地註視著她,慢慢握起了她的手,戒指在他的手裏,他將她的手放到了嘴邊,親吻著,卻遲遲不肯給她戴上戒指。
她要抽回手,已被他死死的攥著,不肯放開。
當他放開她的手時,下一個他便接過了她的手,還有戒指,重覆著之前的動作,戒指仍在下一個他的手裏。如此重覆著,永無止境的重覆著,戒指仿佛變成了展覽品,每個他都只是拿著而已,在吻過了她的手后,戒指還在原來的地方。
突然間,不知什么原因,所有的他都融合在了一起,成了一個人。她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而另一只手裏的戒指還在。
他掀了她的頭紗,他們四目相對。他慢慢的吻了下來,在她喊出‘不要’的同時,她看清了,那是池玲的臉。
井默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模糊的圓圓的鐵質的東西,而自己的嘴唇就貼在上面。
她拿開了那個圓圓地鐵東西,同時也看清了上面的時間。
一個鯉魚打挺,井默跳下了床,換了身衣服,頭不梳臉不洗的抓起書桌上的課本就沖出了寢室。
跑出寢室樓時,徐靜喊住了她,“小默,你這是要干嘛去???怎么頭發亂糟糟的?”
井默小跑著看著徐靜,“回頭再說,上課要遲到了!”
一口氣跑到了教學樓的小階梯教室,井默推門進到裏面的同時,全班先是一片鴉雀無聲,都楞楞的看著蓬頭垢面的她,隨即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然后全體哄堂大笑。
連準備上課的老師都笑了,“井默,你還知道要趕來上課啊?你瞅瞅你……嘖嘖,我這過了四十的中年婦女都要被你給比下去了?!?
老師動手將綁在井默頭后的頭繩解了下來,還給她,“找地方坐下。你呀你……”
井默迷迷糊糊的就要往階梯上走,突然想了起來書還在自己手裏,遂轉身將書放到了講臺桌上,畢恭畢敬的,“老師,這是昨天馬老師叫我給您的?!?
說完轉身開始往階梯上走,邊走邊找著空位置。
一排排的,都意外的坐滿了人,就連陳渺身旁也沒留出地方。
直到井默走到階梯的最后一排,終于有了空位置,三張。心裏一樂,意外發生了,巫晨就坐在三個位置中的最邊上,正抬頭看著她。
井默一瞪眼,“你怎么會在這兒?……”
“井默,你怎么還站著?巫晨,這回書可收好了,別再丟了?。 崩蠋煵恢裁磿r候來到了井默身后,將書放到書桌上便下了階梯回到了講臺上。
巫晨站了起來,讓出地方等著井默進去。
“井默同學!”老師回到講臺,看到井默還在站著,提醒她。
井默無法,只能先硬著頭皮坐了進去,坐在了第三個位置上,與巫晨中間隔著一張椅子。
井默偷瞄著幫忙帶給老師的書。想不到巫晨不僅出現在自己專業的課上,而且書居然是帶給他的。早知道當時就不應該答應馬老師的請求!
井默越想越氣,而這時,巫晨竟將書推了過來,“你想看?拿去吧?!?
井默扭頭看了眼書,看了眼他。扭回頭,翻開自己的課本,單手撐著下巴不去理他。
沒多久,巫晨推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小默,昨天的那個女生跟我沒關系,她不是我女朋友,真的!我只是受朋友之托給他妹妹送東西。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會是她,真的!
井默在紙上寫著,然后推了回去:女生?哪個女生?
巫晨看后,低著頭不知道想了什么,想了一會兒,然后在紙上寫著,然后推過來:你生氣了?
井默看著紙上的四個字,嘆氣,翻著白眼,寫著,推回去:我為什么要生氣?跟我又沒有關系。
井默將紙條推過去,還沒松手,又拿了回來,劃掉之前的話,寫著,然后推回去:你很煩!?。?!
這下巫晨急了,二話不說,抬了屁股坐到了中間的椅子上。
井默被嚇了一跳,驚恐的看著咫尺的他,小聲斥道:“誰讓你坐過來的?回去!我不想挨著你太近。這是沒辦法才不得不坐在一起的?!?
不說還好,這一說,巫晨的反叛勁上來了,挪了挪,離她更近了。井默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新沐浴乳的清爽味道充斥著巫晨的鼻息。
巫晨無意識的抓住了井默的手。這一舉動不僅嚇了她一跳,就連前排的人都回過頭來看。
井默瞟了眼前排的同學,對視著他,壓著嗓音命令道:“放手!你還想被記過一次嗎?不好好學習,成天想的就是到處惹是生非。哎,你就從來都不考慮將來的嗎?你……算了!”用力抽出手,威脅著前排看著自己的同學,“看什么!轉過去!”
巫晨回過神來,低下了頭,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時,下課鈴響了,井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陳渺猶豫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井默用課本拍了拍巫晨的肩。巫晨抬頭,站了起來讓出了通道。
陳渺小心的伸手拽過來井默,一溜煙的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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