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將許文明的遺物整理干凈，確保將有可能會引起麻煩的信息統統銷毀掉。他真想知道死后的許文明究竟有沒有回到現代，如果真的可以那他也非常愿意一頭撞死。
“餵！這么好的天氣你偷懶不去訓練？”秦曉遇的走近打亂了凌展的思路。
“你是有多想我啊！陰魂不散的——”凌展擦了下眼角，剛才在懷念許文明的時候略有些濕潤。看到秦曉遇闖進來他慌忙把手裏的竹簡往鋪子下一塞。
“少臭美了！”秦曉遇伸出手來：“那是什么？給我看——”
凌展心道晦氣，心不甘情不愿得交給她：“你又看不懂！”那竹簡是許文明歷年研究下來的周期卦象，秦曉遇自然是如同看天書一般連正反都拿不明白。
“鬼畫符一樣的，什么東西啊？”秦曉遇沒耐性了直接丟給他。
“就你這點耐心我真懷疑練武這么苦你怎么堅持下來的？”凌展揶揄道：“這些東西跟戰爭無關，我是想從許老師的研究中找到穿越回去的具體方法。”
“練武雖然苦，但當你到了一個沒有電腦沒有電視連寫遺書都找不到紙的時代，”秦曉遇冷笑道：“哼哼，你就知道其實有件執著的事做也是不錯的了。至于你想穿越回去，那還不簡單？興許我再拿簪子扎你一下就成了！”
“你真的愿意試一試？”那枚當初由項羽送給劉娉的發簪一直保存在凌展手裏，他也曾扎過自己幾下，但除了疼完全沒有反應。此刻他將發簪交給秦曉遇，心裏忐忑不安。
“這是羽送的…應該回到我手裏保存才對。”秦曉遇狡黠一笑收入懷中。
“餵，你不是說——”凌展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我才不想回去呢，萬一弄巧成拙被你一起帶走了怎么辦？”秦曉遇將另一枚簪子丟給他，那還是在芒碭山劉季給劉娉的：“這破玩意還你，鬼知道哪個野男人送的——上次羽問我那枚簪子為何不見我戴，我嚇的不敢把這個冒牌貨拿出來呢！”
看著她古靈精怪的表情，凌展似有一瞬錯覺，好像秦曉依舊是自己所認識的秦曉遇。“你不肯回去，你爸媽怎么辦…阿白怎么辦？”
阿白是秦曉遇養的大肥貓，剛撿回來的時候瘦得跟耗子似的。被她天天用狗糧餵，餵得跟個麻袋一樣。凌展以前常說。自己就像秦曉遇的寵物，阿白才像她男人。只有它才有特權可以不洗澡就上她的床。
秦曉遇的表情僵了一下，旋即抬起眼睛：“這都多少年了，它要是還活著都成妖怪了…至于爸媽，他們早就該習慣了吧。凌展——我記得以前咱們似乎看過一部電影，名字我記不得了，反正是講越獄的。那裏面有個老頭在監獄裏四十多年，等到被釋放以后沒多久卻在家裏自殺了。因為…這個時代他已經完全不認識了…也完全沒法生存下去。”
凌展心裏一抽：“肖申克的救贖。”
“當時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們三個人竟在三個不同的時間段，你能確定回去的時候又會落到哪個時空么？”秦曉遇眨著眼睛鄭重地問：“如果我還是一個人流落到某處怎么辦？如果我依然沒有親人沒有依靠怎么辦？凌展——你真的一點都不理解我不想冒險的心意么？”
凌展承認，他第一次考慮到這層因素，忽然之間他好恨自己的狂妄自大從來沒有體會過面前女孩的真實恐懼。這些年來她的煎熬并不像當初相遇時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能闡述的，所謂對項羽的愛對時局的認定更是秦曉遇得以支撐信念的關鍵。凌展睜著眼睛沈默半晌，幽幽吐出幾個字：“曉遇，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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