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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與女同車（2 / 2）

陳沖勉強(qiáng)笑了笑，回說道：“也許吧?！?

到這個(gè)時(shí)候，董白聽見兩人沉默了一會(huì)，都沒有話可說了。但她想著陳沖方才的話語，沒來由地將眼前的人與記憶里相比較，她想：他仍舊與從前一樣。

還在想著，她忽然聽到蔡邕問：“你怎么看阿白？”

董白見陳沖愣了一下，沒有回話。

蔡邕也伸手拿住一朵粉色的木槿，悠悠念道：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這是《詩經(jīng)·鄭風(fēng)》中的一首詩，大意是一位少年機(jī)緣巧合下能與一名少女同車，他見這少女的面容就如同舜華花一般美麗，于是他又與少女一路同行，覺得這少女的面容就如同舜英花一般嬌媚，故而念念不忘。詩中的舜華、舜英，便是木槿的別名。

蔡邕頓了頓，對陳沖說：“阿白在院中種了這叢木槿，又暗示我請你來賞花，是什么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

董白已然霞飛雙頰，她不料自己的心思竟被義父看得這么明白，一時(shí)胸中惴惴。但她更在意的是陳沖如何回答，便強(qiáng)忍住不安，在墻角靜靜等待。

陳沖沉默了一會(huì)，踟躕說道：“木槿花期雖長，但對一朵花而言，只是朝開暮落，一日芳華而已。白姑娘為我耽誤至今，我其實(shí)是知道的，情深義重，實(shí)感有愧……”他稍有猶豫，說道：“只是我與阿琰恩愛如初，我若背之，更是不安。何況……”

他最后說：“我畢竟還大她十六歲?！?

說到這，陳沖聽到一聲脆響，與蔡邕同時(shí)回過頭去，只見到墻角倩影一閃而逝。兩人不由得露出苦笑，他們都知道她聽見了。

相顧無言下，陳沖只得與蔡邕又說回現(xiàn)下的局勢，劉備已決意出征，后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作為三朝元老，陳沖希望蔡邕能為此行寫一篇檄文，蔡邕自無不允。

兩人再走回前堂時(shí)，發(fā)現(xiàn)董白竟就坐在堂內(nèi)。少女拿著一只銀制的鈴鐺，逗弄著陳時(shí)。陳時(shí)已經(jīng)七歲了，正是好奇的年紀(jì)，見到這鈴鐺做工精巧，拇指大小卻紋有浮云游龍，不由得十分歡喜，拿在手中撥弄著不肯放下，董白便將鈴鐺送給了他。

陳沖知道這是董卓留下的遺物，本不想收下。但看見董白刀刻般的眼神，他也不知該如何拒絕，只好替長子謝過，說來日再贈(zèng)回禮，就給正習(xí)讀的董曜送些書吧。

很快就到了分別時(shí)分，陳沖與蔡邕在府門口告別。

蔡邕看他位極人臣，卻一直獨(dú)來獨(dú)往，不由生出幾分擔(dān)心，對他說道：“世上多有小人，不可不防，你身邊也要多幾個(gè)侍衛(wèi)才好?！?

陳沖本想拒絕，但想到曹操一事，也知道泰山說得是正道，便頷首稱是。

轉(zhuǎn)頭要離去時(shí)，他又瞥見一道眼神，隨即很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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