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裏還拿著一把刷子,見到裴山,趕忙扔進桶裏,拔腿就跑。
裴山平時雖懶得管那些惡言,但這都動到書店來了,怎么都忍不下去。于是也沖出去追了好遠,終于十字路口攔住了黑衣服。
“你站??!”裴山把黑色的t恤扯得變形,“你到底是誰!”
那個人掙扎了兩下,可能是被衣服勒得難受,干脆放棄抵抗,直直站好,嘴上卻并不輸:“你管老子是哪個!問人前先照照自己!”
一大早就被這么莫名鬧了一通,裴山早就沒了耐心,語氣凌厲:“我?行得正站得直,比你這種潑油漆都只敢挑死角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行得正站得直?”那人冷笑了一聲,“去你媽的,真當老子傻呢?雁城哪個人不曉得你!屁股都被捅爛了,還好意思在這裏裝。呸!”說完猛地往下一蹲。
裴山覺得手裏的t恤突然滑了出去,摩擦力割的手掌生疼。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裴山抬腳又繼續追,然而沒跑幾步,便被“無意經過”的路人攔在了半路。
等人都過了馬路,再放眼看,哪裏還有人影。
十字路口又恢覆了往常的樣子。買菜的買菜,遛鳥的遛鳥,還有人不停按著喇叭。
裴山環顧了一圈。那些眼神本是粘在他身上的,但只要一暴露在他的眼睛裏,又立刻轉移到其他地方,裝作一切如常。
裴山冷笑了一聲,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皺。
回到書店時,時沛已經在門口等了。
油漆順著玻璃滴滴答答流下來,紅色就跟血註似的。
天本來就熱,時沛的臉色非常難看,憋得一身通紅。
“怎么了這是?”時沛皺起眉,指著玻璃門問,“跟兇案現場似的,你招惹誰了?”
裴山心情也不好,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能惹上這檔子事。
要說起來,平時聽過的閑言碎語也不少,但用這么激烈的方式鬧到面前來,還是頭一回。
裴山搖搖頭,“不知道。瘋狗咬人可能不看時候吧?!?
“要不要報警啊?”時沛盯著那塊紅色覺得心驚,“這也太瘆人了。”
報警?裴山想想派出所平時要處理的那一堆瑣事,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
“基層民警怪辛苦的,你給人家減少點工作量行不行?”裴山一邊開門,一邊說,“就這點油漆,拿點洗劑,擦干凈得了?!?
時沛斜睨著他,陰陽怪氣地說:“謔,您倒是善解人意,真只是怕給基層民警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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