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只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跟他道謝。
“哦對了。”臨走前,唐立言撕下貼在門上的一張白紙,刷刷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新號碼。有事打這個電話。”
裴山沒來得及問他為什么換,唐立言就風風火火地關上門。
摔門那動靜把玄關處的盆栽都震顫了下。
裴山久久維持著站立觀望的姿勢,待人走遠后,才沖去窗邊,仔細檢查了一下抽屜的鎖,發現一切如常,日記本完完整整躺在裏面,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只是,釋然的同時,裴山竟又有些失望。
他此刻無比卑劣地想,就告訴他呢?就告訴他,會怎樣?
是福是禍,都告訴他罷。
告訴他,我愛他,從始至終,愛了近一個世紀。
告訴他,我欠他,但這一世的靈魂和肉體,都完完整整屬于他。
裴山深吸一口氣,把這個危險又自私的念頭狠狠壓了下去。
這個周末來得很慢。裴山跟著時沛參加了一場圍讀、兩次修本,又新進了一批書,才算捱到這天。
期間無數次時沛旁敲側擊地“唐警官會不會到場”都被裴山的眼刀擋了回去。
“時導,我其實也很好奇,你怎么最近對唐警官這么上心?”裴山在一次排練結束后問。
時沛就坐在舞臺臺階上,罵罵咧咧地說:“他當初對沈老師什么態度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得把人拎過去,讓沈老師好好罵一罵嗎?”
“你覺得沈老師會在意這種事情?”
“不會。”時沛耍賴耍地理直氣壯,“但他對我態度也很差啊!他兇我,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時沛氣得沖裴山的胳膊指了指,“你那天手都快被他掰折了!還幫他說話?”
“沒折啊,這不都好了嗎?”裴山舉起右手,掄了個圓,“你看,活動自如。”
于是,這場談話是在時沛痛罵裴山“重色輕友”中過去的。
周末這天裴山挑了件全黑的襯衫,但肩胛幾處鏤空很有設計感。
沈拙清和李方潛到的比他們都早,兩個人坐著喝茶,裴山問要不要喝酒,李方潛擺擺手說“你沈老師胃不好”。裴山便心領神會地坐回原處,清服務員又拿了幾瓶熱水來。
“也沒那么夸張吧,一點點還是能喝的。”沈拙清笑道,“我好不容易見到裴山一面,不能一點表示都沒啊。”
“別,我可不敢得罪李老師。”裴山打趣道。
李方潛聽言便也揶揄他,“得罪我沒什么大事,別得罪那位警官就行。”說完對服務員示意,“麻煩拿四瓶酒。”
裴山的臉漸漸紅了,偏偏時沛還在旁邊起哄:“哎對!山山現在可真是,一碰到那個小少爺的事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我讓他——”
“時導。”裴山溫柔地打斷,臉上淺淺笑著,“唐警官已經在上樓了。”
“嘖嘖,你瞅瞅、你瞅瞅,火鍋店這么多人來來回回,你光聽腳步聲就能聽出來誰是他。”時沛咕噥道,“你沒救了。”
沒出幾秒,唐立言果真就出現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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