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維的這一句坦白, 讓諶肅和于芝芝半年都沒緩過神來。
但好在夫妻二人看得很開，他們覺得不管諶維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下半輩子別單著就好, 不然那么一個優(yōu)秀的大帥哥沒老婆，后半輩子傳出去多丟人。
暑假過去, 諶維又回北京讀研。
他是真的很忙, 每天滿課，周末就出去泡圖書館或者兼職, 他是不差錢的，但就是想讓自己忙起來。
什么都干過，體力活和非體力活，有時偶爾一沖動還會和室友去搞傷肝的快遞分揀。
至于寒暑假, 不是滑雪就是賽車。
這期間他也忍不住打過蘇時康的號碼, 但是不知為什么，號碼被暫停服務(wù)。
他有那么瞬間覺得, 蘇時康是不是故意消失的, 而臨走前那句等他，是不是假的。
因為不管現(xiàn)在用什么，都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他了。
那天又是高中同學聚會, 芮強何樂萱他們幾個跑來北京玩兒, 幾人就去喝了酒，每次這種場合見不著蘇時康芮強他們就難免提他，一提起他，又無疑是在拿刀扎他心口，他現(xiàn)在根本聽不了任何關(guān)于蘇時康的話題, 不管是以前的還是談?wù)撈渌裁础?
他們問他關(guān)于蘇時康的消息，他也根本回答不上來。
諶維喝了酒, 喝醉了身上都起了紅疹子，那時冬季，北京還下著大雪，借著出去抽煙的理由他走出去，坐在漫天雪幕裏，他坐在階梯上，拿手機再一次撥打了那個號碼。
他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伸進口袋裏摸煙。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暫停服務(wù)，請……”
蘇時康。
諶維掛了電話，打火機湊到唇邊點煙。
砰呲、砰呲、砰呲……
不知是不是天氣太冷的緣故，他打了好多下，節(jié)奏幾乎變得焦躁起來，但火就是點不著。
他將火機隔著一條道投進垃圾桶，而后打開充錢軟件給蘇時康的號碼充了一千塊錢。
他又開始打。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為什么？
諶維低頭，手攥緊了頭發(fā)，為什么蘇時康要這么對他。
“時康……”他喃喃道：“我真的……好喜歡你……”
“為什么不理我？”
雪越下越大，將他的睫毛都染成了白色，他卻感覺不到冷似的，拿著手機借著醉意坐在原地。
他想等到蘇時康的回電。
——
漸漸的，思念的時間久了，也就沒那么痛，沒那么煎熬，沒那么難受了。
諶維覺得自己大概是習慣了，麻木了。
這種麻木感，一直持續(xù)到了研二時期的國慶期間。
謝衡東和陸笑婷也留在北京繼續(xù)讀研，他們打算畢業(yè)后工作一年再結(jié)婚。
國慶放假前天晚上，謝衡東找不上他，特地跑了很久才到郊區(qū)的一家賽車場找到他。
那時諶維很瘋狂，謝衡東將他的不要命盡收眼底，他站在看臺上，聽著機車轟隆隆的聲音，恨不得將人拽下來給他打清醒。
謝衡東到底是個溫溫潤的男性，對這種熱血危險運動項目不是很理解，他覺得人生這么美好這么短暫，何必要去走捷徑。
哪怕諶維車技很穩(wěn)，整個人也防護得很好，但他還是不放心。
諶維下了車，摘下了頭盔，看見謝衡東站在護欄外不禁頓了一下，他有些意外。
“你怎么過來了？”
“諶維。”謝衡東瞪著他，“我沒想到你這么瘋。”
諶維靠在摩托車上，悠哉悠哉地點了一支煙，“話不能這么說。”
他開始教育謝衡東：“你看看在場那么多機車愛好者，難道我們都是瘋子？只是熱愛運動而已，你倒也不用每次那么緊張。”
“我緊張？”謝衡東笑了，“這電話三天兩頭找不到你，就算摔著也沒人知道給你收尸，為什么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諶維吐了一口煙霧，淡淡然道：“手機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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