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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交手（1 / 3）

初次交手

冬月二十三，上門討債的徐侍郎，長樂公主讓人領(lǐng)進(jìn)了花廳。

徐侍郎見慣了潑天富貴，卻沒想到傳說中金磚鋪地玉石做瓦的公主府竟是一派簡單樸素。

花廳前后門敞開，一片空蕩蕩。沒有取暖的地龍，炭盆也無一個，屋外冷颼颼的寒風(fēng)暢通無阻。徐侍郎端坐了一個時辰，從頭冷到腳底，如墜冰窟。

隨侍郎來的兩個主事望著上司越發(fā)蒼白的臉色，心中憤憤不平。他們?nèi)杖諡閲虏賱冢Φ媚_不沾地，卻要浪費(fèi)時間等這些無所事事的皇親國戚拔冗來見。替自己不值，更替朝廷悲哀。可看著徐侍郎始終挺直的腰桿，兩人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嘴角卻繃得緊緊。

又過許久，管家終于滿臉堆笑地進(jìn)來：“徐侍郎，公主殿下來了。”

長樂公主裹著狐裘，手握暖爐，爽朗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叫侍郎久等了，快坐。”

徐侍郎恭恭敬敬給長樂公主施禮，聲音平淡無波：“事關(guān)朝廷新政，圣上頒下旨意，叨擾公主殿下，臣也是身不由己，還望見諒。”

長樂公主笑瞇瞇地望向徐侍郎。

徐丞相見過幾次，這位丞相長子卻是頭一次見。和老狐貍雙眼那掩藏不住的精光不一樣，這位徐侍郎眼中像是蘊(yùn)藏著一潭清泉，干凈而明亮。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目秀眉清，倒是一副難得的好相貌。

真是人不可貌相。長樂感慨，長的人模狗樣，凈不干人事。

要不是她聽說過許多這徐侍郎如何不擇手段地害人家破人亡，還真以為這人是什么良善之輩。

“何談叨擾。長樂也知曉為朝廷盡力，為皇兄分憂。”長樂公主笑吟吟。

徐侍郎想起，他是曾見過長樂公主這樣笑的。

兩年前的初春，當(dāng)時在馬市。徐佑寧坐在二樓與人談事，忽聽見窗外有人扯著嗓子高聲叫罵。坐在二樓的人一股腦擁到窗前，想看清下面的熱鬧。

“那不是和順王長孫？”有人認(rèn)出人群中飛揚(yáng)跋扈的一個男子，“這回又輪到哪家倒霉？”

“我看他這次是踢到鐵板了，你們知道對面那個紅衣的女子是誰嗎，長樂公主！”

周圍嘈雜，已經(jīng)不再適合談事，徐佑寧索性與對方另換一處地方。誰知剛下樓來，就有一個人影撲倒在茶樓門前。

一身錦衣滿是泥土，鼻子淌血狼狽不堪，正是和順王的長孫，平陽城有名的紈绔孫世嘉。

孫世嘉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叫道：“別仗著——”不等他一句話說完，對面彪形大漢又一拳補(bǔ)到，擊在孫世嘉左臉上。孫世嘉趴在地上，哎呦痛呼不止。

“只許你狗仗人勢，不許我仗勢欺人？孫狗才，你好不講道理啊。”一名妙齡女子走來，滿身珠光寶氣，猶如彩鳳般光彩照人。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長樂公主拿手中馬鞭一指，“給我打折他的腿！”

后來，徐佑寧也曾聽別人說起這事，說是長樂公主與和順王長孫在馬市爭搶一匹汗血寶馬，驚了許多馬匹。結(jié)果和順王長孫被驚了的馬匹踩折了一條腿，所幸長樂公主毫發(fā)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