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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快樂（2 / 2）

結果眾人忙活到第二日天明，眼看海母生辰大典即將開始，卻沒有一路傳來盼望的消息。城中城外無頭蒼蠅一般亂找的兵丁沒有收獲不說，另外兩路也接連挫敗。

軍中雖有海船，但海船上的將領卻不愿出海。眼看大海風向即將轉換，勉強出海不僅追不上昨日揚帆的商船，還可能被逆轉的水流重新送回來。

海州刺史知道勉強不來，只能作罷。邵松雖氣急敗壞，厲聲威嚇，但他手中既無兵符，也無調令，拍桌子瞪眼，軍中無人理睬。

楊斌這邊，雖抓來幾位富商，但這富商們茫然不知此事。

長樂公主雨露均沾，各家的船都上去走了一趟。

富商們回想起來，長樂公主上船時，是他們各自迎上去的；公主下船時，也是他們親自送下船的。但迎來送往的不僅有他們這些海船的東家，也有當地的官員和眾多侍衛，連登船的長梯上都擠滿了人，他們也只不過擠在眾人之中，輕易湊不到長樂公主身邊。

而且眾目睽睽下，誰說了什么，人人聽得一清二楚。此時就是一個字一個字掰開來，也沒有任何暗示之意。

楊斌審來審去，愁得白頭。再問長樂公主在船上可有說些奇怪的話，倒有一位船老板想起來了。

“大人，我船上有一種貨物，名叫苦甜。山中一種苦菜提煉而出，入口發苦，卻是越吃越甜。大朔人不喜食，但到了海外大受歡迎。”船老板回憶道，“長樂公主看見這物事，倒是感興趣得很，她吃了一塊，連連稱好，還讓在下包了許多帶下船去。”

楊斌心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這長樂公主最喜歡稀罕東西，多問多嘗倒也平常。

那船老板卻繼續說：“小人當時離長樂公主最近，親耳聽到公主小聲說，這苦甜倒合適他下藥吃，苦甜苦甜，他能先苦后甜，一聲順遂就好了。小人想，長樂公主特地包了一大包，是不是要送給一位服藥的病人？或許找到這病人，也就尋到公主了。”

楊斌那邊耳朵聽著，心思卻早已不在此處。覺得這商人不過是異想天開，全然沒當回事。

這邊楊斌、邵松、海州刺史愁云慘淡，那邊海母生辰的民間慶祝已經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一大早，沿街攤販已經開始搭起攤子，陸陸續續把琳瑯滿目的貨物擺放出來。食物的香氣、人們的歡聲笑語充斥街道。

徐佑寧穿過海州城門進入城中時，看到的正是這么一番熱鬧景象。他不必打聽，只要隨著人群走，就能找到大典所在的地方。

到了此時，徐佑寧心裏才稍稍放松下來。長樂公主就是真的要走，也要等到大典結束。這時候一切才剛剛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徐佑寧隨著人流向前走，迎面的街道傳來鑼鼓震天的喧嘩聲。

前面鑼鼓開道，后面高抬著海母神像。徐佑寧抬頭看，只見兩排身著鎧甲、面上帶著彩繪面具的男子，肩上扛著金黃色的長杠。杠上一座數米高的海母神像，海母面目祥和，微微垂眼，俯瞰著眾生，唇邊一絲淡淡笑容，撫慰人世間苦難。

這么一座神像就是生辰大典所有目光聚集之處，人群擁擠著伴隨著神像前進，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

徐佑寧身處其中，似也被周遭無所不在的快樂感染了。他想，長樂長樂，若是也能像這裏尋常百姓一樣無憂無懼、永遠快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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