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節目錄制下來,三四個小時,接近下午五點,說短不短,卻讓沈知行頭一回覺得時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流逝得這么快。
無暇去顧及自己的造型有沒有失誤,在鏡頭里拍出來會不會好看,這場節目大家演了什么,通通無暇顧及。所有的一切像飛馳而過的列車,與他無關,而江淵澈,是和他搭乘這趟列車坐他對面的人。
只是沈知行不知道,也不敢去想,終點開往哪里。
得益于現在衛視綜藝的這個路數,人員咖位層次不齊,讓他這個不溫不火的十八線也能和江淵澈在同一個節目中遇到。于沈知行而言,和江淵澈在一起的時間像是買彩票,大多數時候他們的工作沒有交集,同為演員,第一次的電視劇合作還是在沈知行出道十年后,能在一起錄綜藝,更像是彩票中獎。
主持人在臺上說完結束詞后,全場人員才稀稀落落地站起身,陸續離場。沈知行需要從他身側的過道下臺階立場,那么一定要經過江淵澈,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和江淵澈打招呼時,男人的臉毫無預兆地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沈知行。
沈知行全身僵直地站起來,手腳不聽使喚地朝江淵澈走過去,乖乖喊了聲,“江哥。”
“看夠了嗎?”
“啊?”
沈知行不禁瞪大了雙眼,有些窘迫和心虛,半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緊接著聽見江淵澈的輕笑聲,他抬起握成拳的右手,虛虛擋了擋勾起的嘴角,只是眼里的愉悅是掩蓋不了的,沈知行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江淵澈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這才逐漸放松下來。
“走吧。”江淵澈自然而然地說道,仿佛一個形成已久的習慣。
“沈哥!真巧!”宋杰熱絡地跟沈知行打著招呼,一邊暗暗在江淵澈的背上毫不留情地捶了一拳,若無其事地把手機還給了江淵澈。和陳良兩個人十分默契地走在江淵澈和沈知行的后面。
他們跟隨著人流,往安全通道走去,搬道具的工作人員,加上熙熙攘攘退場的演職人員,一時間場面像街頭鬧市。江淵澈和沈知行并排走著,遇到行跡匆忙的人,江淵澈虛虛環起手臂,將沈知行圈在他的安全區域內,防止沈知行被磕到碰到。
“這個就是你上次電話里跟我說的飛行嘉賓的節目?”
“嗯,”沈知行垂著眼,乖乖地點了一下頭,“江哥,你都不告訴我你也來這個節目。”
江淵澈先是愣了幾秒,不是因為無言以對,而是沈知行說這句話的口吻太像是一句撒嬌,讓他的大腦當機了幾秒,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波瀾不驚,“我也是突然接到通知的,臨時來錄了一期。”
“你從橫店過來的?”
“嗯,晚上十點的飛機回去。”
江淵澈比沈知行高出半個頭,肩膀也比沈知行更寬厚,站在他身邊,讓沈知行第一次感受到被保護的感覺。江淵澈的保護是不露聲色的紳士流露,懸在半空的手臂只是虛虛環抱,一點兒都沒碰到沈知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沈知行甚至感覺不到這種默默的保護。
江淵澈的保護不是壓制和震懾,而是縱容。
只為沈知行一人圈起的小小領地,讓他自由呼吸。
和江淵澈一起走回化妝間的時間也過得很快,且越抵達目的地越悵然若失。走到藝人化妝間那層樓的時候,沈知行自覺地稍稍拉開了一兩步與江淵澈之間的距離,“江哥,今天辛苦了……”
“我們下次再見”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江淵澈溫和地打斷,“今天還有別的工作么?”
“沒、沒有了。”
“一起吃個晚飯?”
“你還要回橫店,會不會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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