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關她們的事,”庫爾圖瓦卻不依不撓,一點也沒有順勢偃旗息鼓的意思,“你說跟卡羅琳沒關系,跟她也沒關系,你能發(fā)誓跟她沒關系嗎?”
“我可以。”凱文平靜地看著庫爾圖瓦的臉,“我可以發(fā)誓。”
“我尊重她就像我尊重你,蒂博,我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清楚她的喜好,了解她的夢想,就如同我對你一樣。”凱文的聲音有氣無力,但聽上去卻很堅定,“那你是否尊重我呢?尊重我作為一個人的獨立意志,尊重她作為一個人的獨立意志?乃至尊重科恩?”
“也許我不像你說的那樣,但是你不能指控我不愛你。”庫爾圖瓦依舊堅持,“我不是傻子,我可能不是非常聰明的類型,但我絕對不傻,如果我想要你,時時刻刻想要見到你,想要同你分享一切,這世上有誰能質(zhì)疑我不愛你?”
“你愛我,同愛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小狗小貓的區(qū)別在哪裏?”
“我……”庫爾圖瓦想說什么,但凱文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fā)怒,不計算人的惡,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凱文頌道,“我不想說教,蒂博,但是我希望能夠得到體面的愛,我沒有在質(zhì)疑你,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氣,“我只是覺得輪到你去翻來覆去地思考了,也是時候去思考了。”
“別這么對我。”庫爾圖瓦眼睜睜看著凱文站起身,緩慢地往臥室的方向走,他沒有試圖阻攔。
“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的經(jīng)歷。”凱文回過頭好心提醒道,“不斷地拷打自己的靈魂,我一度懷疑我會得抑郁癥,好在我沒有。”
臥室的門緩緩叩上,縫隙裏,庫爾圖瓦記恨的眼神無比鮮明,他的眼角滲出了一行淚水,順著發(fā)紅的眼眶緩慢地滴落在鼻子旁邊——仿佛凱文對他關上的是通往伊甸園的大門。
凱文在7月15日飛回了巴塞羅那,19日體檢時,報告顯示他掉了將近4公斤的體重,恩裏克拿到單子后專程詢問他身體如何了,凱文表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恢覆。這次回到俱樂部,他能明顯感覺到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同了,除了帶有審視意味的打量,還有人刻意回避凱文回敬過去的眼神。
凱文大概猜得到原因,他才剛在歐洲杯賽場上搞了個大新聞,當時,所有跟他有點交情的球員都紛紛上線圍觀凱文和國家隊主教練的大戰(zhàn)。再次因傷錯過歐洲杯的羅伊斯早已沒了兩年前錯過大賽的頹靡,也可能是他學會了苦中作樂,總而言之他大大讚賞了一番凱文的勇氣,鼓勵他勇敢突破自己,如果不是隔著電話線,凱文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他一定會猛拍自己的背,以示鼓勵。
至少內(nèi)馬爾是這么干的,完全沒有留意到他在身后出現(xiàn)的凱文被拍得一個趔趄,幸好蘇亞雷斯擋在了前面,凱文才沒有摔倒。只見內(nèi)馬爾曬得又黑了幾個度,渾身的皮膚仿佛能發(fā)光一樣,足可見過了多么滋潤的一個假期。他比凱文要矮瘦不少,搭上凱文的肩膀并不順手,因此他習慣拽著凱文后背的衣服,親昵地靠在凱文懷裏講話。
凱文費力地聽著他語速極快的西語,間或敷衍地點點頭。內(nèi)馬爾沒有逗留多久,他早就換上了出門的行頭,凱文瞥了眼那雙鞋頭綴滿了水晶碎鉆的皮鞋,飛快地移開視線。內(nèi)馬爾接了個電話,沙啞的嗓音叫了個名字,隨即向房間裏撒了一大把飛吻,然后就像來時那樣颶風也似地離開了。
凱文換好衣服,聽到自己的手機也開始響,他頓了頓,沒有去查看屏幕,只是胡亂把手機塞進了褲兜裏。
他們接連訓練了五天。凱文剛從歐洲杯決賽場上下來,根據(jù)他的體檢報告,恩裏克認為他的訓練強度不宜過大,因此他每天只需要去半天。月底,球隊將飛往英國伯明翰,在圣喬治公園訓練幾天后,巴薩的季前賽即將迎戰(zhàn)凱爾特人以及幾支英超球隊,屆時,隊伍的核心球員基本不需要打滿比賽,季前賽的這一系列賽事是國際冠軍杯的商業(yè)賽事,除了盡快使球員恢覆比賽狀態(tài)外,最大的目的自然是商業(yè)性的。凱文并非巴薩球隊的頭部球星,飛機抵達伯明翰國際機場后,早有大批球迷等在附近,他們大多數(shù)喊得都是msn的名字,只是這一次,凱文也聽到了不少人在叫自己。
凱文戴著耳機走在人群中間,偶爾聽到有人叫他,他一般會揮手回應,或者走過去合影簽名,只是意外的是,居然有個亞裔長相的女孩揮舞著一件他國家隊的球衣請求簽名,凱文接過筆飛快地寫下名字,對方激動壞了,用英語結(jié)結(jié)巴巴地重覆說道,
“凱文,我特別喜歡你,特別喜歡,還有庫爾圖瓦……”
陡然聽到那家伙的名字,凱文手一抖,最后一個字母e拉了一個長長的勾,他抬起眼皮望向女球迷,無奈地歸還了簽字筆。
“你們倆特別配!竹馬就是最好的!”(此處是中文)
凱文猜到女孩喊了一句中文,但是他聽不懂,只能茫然地配合著笑了笑。
*1 corinthians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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