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瑤和李嫻去到珠玉和丫丫院中,到了院門前,只聽得裏面靜悄悄的,院門虛掩著。文瑤叩了一陣門,無人應(yīng)。李嫻又伸手叩了一會門,轉(zhuǎn)臉對文瑤說:“莫不是出去了?”
“若是出去了老師也便說了,哪還會讓我們來找她們。也別敲門了,進(jìn)去看看便是。”文瑤說著伸手推開門,李嫻也跟著進(jìn)去。兩人去到珠玉房前,從紗窗看進(jìn)去,只見珠玉靠在床頭,懷裏抱著丫丫,兩人都睡著了。
李嫻定睛看了一陣子,小聲道:“那不是大嫂子房裏的冬兒么?她懷裏的莫不就是丫丫?來長安就未見過她,她如何來這裏了?難不成……那丫丫是趙大哥和珠玉的孩子?這就更不對了,那冬兒跟著大嫂子來長安的日子哪夠生那么大一個(gè)孩子。”
文瑤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嘀嘀咕咕混說什么呢?都是你這般的行為,才壞了清白人的清譽(yù)。她們既睡著,我們也不便打擾,且先去別處逛逛去,等會子再過來。”
李嫻應(yīng)了聲,便跟文瑤出了院子,又虛掩上院門。文瑤和李嫻閑逛一陣,說話她只是半晌恩啊幾句。文瑤見她心不在焉,這才問:“你今兒奇怪得很,心裏到底有著什么事?”李嫻是心中藏不住事的人,這般表現(xiàn),斷是有話要說的。
而李嫻忙抓了文瑤的手,道:“好嫂子,你快跟我說說這趙大哥冬兒和丫丫的事情吧,我可是要好奇死了。你不與我說,我可是要好些日子難安心的。”
文瑤見她這么說,只好把之前之事細(xì)細(xì)與她講了。李嫻邊聽邊點(diǎn)頭,最后臉上那點(diǎn)擔(dān)疑之色也不見了。文瑤說完,她思想了一會,盯著文瑤道:“照這么說,這趙大哥是不愿娶妻的?”
文瑤點(diǎn)頭,看了看李嫻,“有什么話便說吧,你必不是只要聽我說說這些吧?我看你今兒要是不說了,還是要不安心上一陣子的。”文瑤說到這,看李嫻所有的反應(yīng)和關(guān)註點(diǎn),已經(jīng)猜出了一些李嫻的心思。李嫻絞著自己的衣袖子,半晌趴到文瑤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子。
她縮回頭時(shí),文瑤臉上盡是驚異之色,道:“你說元宵夜花燈會上那人就是……”李嫻見她要說出來,忙伸手上去捂了她的嘴。文瑤良久臉色才平靜下來,拉下她的手,道:“可真是無巧不成書了。只是,你這丫頭也夠刁鉆的。左名揚(yáng)那般才俊你看也不看一眼,卻一心放到了他身上。”
“嫂子的意思是趙大哥比不得左名揚(yáng)了?”李嫻看著她,文瑤道:“不是比不得,是不能放一塊比的。你這般大小的姑娘,可不就該跟著年齡差距不太大的人么?老師大我們十多歲,有他沈穩(wěn)的好處,但不知道跟你這鬧騰的性子如何處。”
李嫻推了她一下,羞赧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只是跟你說了這么個(gè)緣分,你怎生就說到這些了?”
文瑤也不再跟她爭去,只道:“本來是個(gè)極不可能的事兒,哪有一面之緣后來真能遇著的,這事竟讓你攤?cè)チ耍恢滥阈难Y高興成什么樣了呢。我也不打趣你,認(rèn)真的,你是要家中說去,還是怎么的?”
李嫻頓了一下,道:“嫂子,這事我說了不算。且不說趙大哥對我如何,就是我娘,怕是也是不愿我嫁于他的。”
文瑤見話越發(fā)傷感了,伸手拉了李嫻的手,“怎么這會子就愁起來了,可不像你。現(xiàn)在還好好的,便不去想那以后的事,這樣的緣分都有了,還怕些什么呢?我們也逛一陣子了,現(xiàn)在去看看丫丫。還有那冬兒如今可不叫冬兒了,改叫了珠玉,以后你也便這么叫著吧。”
李嫻只是點(diǎn)頭,提了提精神,和文瑤去了。
在珠玉房中,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丫丫并不愿呆著,只回自己房裏去了。珠玉說了些感謝之詞,最后就嚶嚶哭了起來,跪到文瑤面前道:“奶奶,我如今能過上這般安寧滿足地日子,都是您給的。以后你若用得到我,我便是拼了命,也是會為著奶奶的。”
文瑤忙扶她起來,還未說話,李嫻便道:“我們都知你的苦處,你對丫丫這般,是我們欠了你的才是。趙大哥家中只他一人,你在這生活斷是沒人管束你,給了你罪受的,要好好的才是。”
文瑤亦是感慨,到如今,竟是珠玉和丫丫的日子最安寧滿足,一下子多了那么些自由且不擔(dān)心日子難過下去。她看著珠玉道:“你倒是好了,只是與你一同在大奶奶房中的葉兒,到現(xiàn)在也不知下落在哪。”
珠玉抬起頭,擦了淚,問:“奶奶,我不知葉兒發(fā)生了何事,只不管她如何了,我也斷是不會驚訝的。在大奶奶房中服侍著,能好生活著已是不易,不出點(diǎn)事都不算正常的。奶奶到底是太心善了,竟連大奶奶房中的貼身丫鬟也這么在意著。”
文瑤心中慚愧,她雖是同情她們的,也想幫了葉兒和周福,但斷沒有珠玉說得那般偉大。李嫻卻是知道文瑤另一半心思的,只看著她,也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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