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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報告這事兒大家都挺憤慨的，翌日中午吃飯時，幾個人試圖分析出到底是誰拍的照誰告的密。

葉云楓回憶著那張照片說：“應該不是刻意拍的，邊上還有半條校服褲子。”

更像是拍照后無意發現倆人，單獨把他們放大打印出來的。

唐許明白他的意思，想到了一個人：“是不是韓帥！排海盜船那會兒就咱幾個，其他時間周圍一幫人了。”

葉云楓覺得不像，他記得從碰碰車出來，韓帥就帶著對象往反方向走了。

“那他為什么過了這么久才報覆？”崔世文道。

“是啊，最近我也沒惹他啊。”唐許納悶地嘆了聲氣，“難道是我元旦太出風頭，讓他羨慕嫉妒恨了？”

王沿也想起一人：“你跟六班的彭小龍有仇嗎？昨天午休我出來上廁所，看他在辦公室門口轉來轉去的，特鬼祟。”

唐許都快忘了這號人：“不能吧，我那天沒怎么罵他啊，而且也是他先嘴欠的。”

崔世文提出第三種可能：“會不會沒人告密，是哪個老師發現的？前幾天不是有個元旦節目記錄貼嗎，昨天被刪了。聽說有老師不定期巡邏貼吧，那樓裏好多黃網來著。”

猜來猜去，不管哪種都沒證據。

葉云楓怪內疚的：不能說糖球兒自戀，這首歌確實太高調了，也許真是引爆整件事的導火索。

唐許反過頭還安慰他：“高調咋了，他有本事他也高調啊！背后使陰招就是沒種！”

白金讚同：“就是，不能光反省自己，得學會指責別人～”

陳飛揚怪慶幸的：該存的都存了，回去就得把那視頻也下了，免得哪天也被刪。

晚自習上到一半，唐許和顧雨雯又被叫了出去，看樣子兩邊的家長都到了辦公室。

唐許精神狀態還算湊合，他爸前兩天升了職，再加上他月考有進步，昨晚挨說沒挨打。他媽倒是狠狠罵了他幾句，今天要來學校看看，讓自己兒子鬼迷心竅夸上天的女孩兒長什么樣。

六中高中部年輕老師居多，很多科任老師對早戀的態度就是睜一眼閉一眼，民不舉官不究，有的老師私下還會猜誰和誰是一對兒。年長的就會比較嚴格，這次被年級組長和教導主任知道了，再加上班主任，仨人談話時間自然稍長了些。鑒于倆人都不是出格的學生，核心思想也就是讓家長回去多做思想工作。

正當閱讀做得昏昏欲睡時，突然樓道裏傳來了吵鬧聲。

三班頓時精神一半，王莉開門往外看，最后一排的也斗膽把后門開了向外探頭。

“……您光考慮自己的感受，您這樣不也讓她難堪嗎？！”這是唐許的聲音。

“唐許！你給我過來！！”葉云楓聽出來了，這是唐許媽媽的聲音。

“有你什么事兒，麻煩管好你兒子。”這應該是顧雨雯媽媽。

“喲，您這話說的，那也請您教育好自家孩子，讓她離我兒子遠點兒。”

“媽！我求你別說了行嗎！！！”

“你給我閉嘴！”

教導主任過來打圓場，王莉把門關上，指著后面幾個腦袋迭羅漢的學生說：“還看，一會兒就你們幾個念答案吧。”

樓道裏聲音漸小，學生和家長又被拉進了辦公室，快下課時才放了回來。

兩人臉色都很不好，顧雨雯眼睛腫腫的，似乎還被她媽打了，一直捂著臉。

下課后唐許又去找顧雨雯，這次顧雨雯含著淚，毫不猶豫地和他說：“分手吧，以后我會離你遠遠的。”

之后不論唐許說什么、怎么說，顧雨雯都不再理他，還拉黑了全部社交賬號。

“怎么辦……”唐許蜷在椅子上抱著頭，茫然地自言自語，“我又搞砸了，這回怎么辦啊……”

第一次見他這么痛苦，陳飛揚都替他感到難過。得到后被迫失去，大概比求而不得帶來的痛苦還要厲害百倍。

學校禁止早戀不是沒道理——不提種種風險，只失戀就能迅速摧毀一個人的身心。

唐許肉眼可見地頹了，每天行尸走肉一樣，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睡覺，對外界的反應更是遲鈍了一個世紀。

今天中午的地三鮮放了有二斤鹽，死人都能齁活了，唐許夾了兩筷子，半天才嘗出咸淡。

崔世文開他玩笑：“回頭問問怎么參加冒險極限，給你報個名，絕壁能奪冠。”

白金深沈點頭：“也好，失去了愛情，得到了美金。”

唐許扯著嘴角笑了笑，笑得仿佛丟了十萬刀。

過幾天就要會考，就算考試不怎么難，糖球兒這狀態也明顯是奔著不及格去的。葉云楓勸誡的話到了嘴邊，想想又咽了回去：解鈴還須系鈴人，自己說什么都不好使。

下午大課間，葉云楓拉唐許去連廊放風，從口袋拿出一封信給他。

“等等，你先答應我兩件事。”唐許剛要接，葉云楓收回手，“第一，看完不能去找顧雨雯。”

唐許呆傻了兩秒，被觸發關鍵詞，總算恢覆了正常反應速度：“這是、是她寫給我的？！”

葉云楓點點頭，唐許立刻答應他。

抖著手接過，小心翼翼拆開，先一目十行迅速過了一遍，又逐字逐句細細讀了兩遍。

唐許看完無意識地長吁一口氣，片刻后他仔細把信紙折好，眼眶再次泛紅，半抱住他：“葉子，謝謝。”

葉云楓拍拍他的后背：“不用謝我，她早就寫好了，只是猶豫要不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