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恢覆意識時,心臟裏被放進(jìn)了一塊原初結(jié)晶,霜月把自己的魔法杖送給了他,簡單向他交代了事情的原由和結(jié)果:“有個混蛋把高階魔物帶進(jìn)去了,你打不過不是你的錯,赤暉已經(jīng)解決好了,你安心養(yǎng)著。”
霜月很快便離開了,在恢覆的期間,晝?nèi)杖杖淌苤眢w分裂般的疼痛和焦灼的欲望,終于結(jié)束時,他的瞳孔變成了紫色。
“后來,每到人多的地方,聽到很多人同時說話的時候,我都會下意識地想起那時的事,心臟也會擅自疼起來,”晝自嘲地笑了笑,“很沒用吧。”
黎搖了搖頭,翻身靠在晝胸前,說:“上次我也把自己丟人的事告訴你了,這下算是扯平了。”
晝不明所以:“哪一次?”
黎支支吾吾道:“……跟你告白那一次。”
“是嗎?我都忘了還有這回事,”晝伸出兩根指頭捏起黎的臉頰,湊近他說,“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才不要!”覺察到愛人的視線重新灼熱起來,黎急忙縮回被子裏,死死守住被角——無他,某人前一晚在他身上留下的感觸,直到現(xiàn)在都還很鮮明。
黎烏龜似的在被子裏縮了一會兒,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便悄悄探出頭來,看見晝正在整理昨夜散亂的衣服,于是屁顛屁顛地蠕動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晝,作為凡人跟我在這種地方過一輩子,你會后悔嗎?會不會想念在大海那邊的生活?”
晝與黎不同,他在大海的那一邊還有牽絆,他還有父親,雖然很少提到,還有關(guān)心他的老師,在凜鴉一定也有很多朋友。他已成為凡人,也不用再因黑魔法師的身份受到傷害。不像黎,除了晝以外一無所有。
晝迭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光是“跟我過一輩子”這幾個字就已足夠動聽,他又怎么可能會后悔呢?
“即便是想念,也是想念與你相伴的日子,”晝把迭好的衣服放在床頭,把黎連人帶被子抱起來,“而現(xiàn)在,你就在我身邊。”
黎攥在手中的被角突然被扯開,一只溫暖的手臂順勢鉆了進(jìn)來,那人貼著他的耳垂低語:“我在夢中都不曾妄想,能與你日夜相伴,又怎么會后悔?”
黎渾身一個激靈,掀開被子大聲宣布:“不行,該起床吃早飯了!”
他慌亂之下口不擇言,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剛吃完早餐,窘得滿臉通紅,身旁的男人被他的反應(yīng)逗樂了,捂唇低低地笑著,而后翻身將他攬回懷中:“親愛的,你剛剛吃過了,該輪到我了。”
那天之后,黎便不再來鹿家蹭飯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愛人很有做飯的天賦,海邊小屋常常會升起炊煙,飯菜的香味在海風(fēng)中飄散時,鹿家兄妹會順著香味不請自來。
斯蘭族長在大睡了三天三夜之后,終于養(yǎng)足了精神,每天早上變化成鹿的姿態(tài)巡視領(lǐng)土,還讓孩子們騎在他的背上玩耍。維迦在流放之地唯一的學(xué)校擔(dān)任教師,教授語言和魔法。黎也在學(xué)校打打工掙掙飯錢,他原本是教孩子們繪畫的,一段時間之后,發(fā)現(xiàn)班上所有的孩子似乎都比他更有繪畫天賦,于是他改教手工和編發(fā),相當(dāng)受女孩的歡迎。晝則成了那裏的新晉教師,教孩子們唱一些簡單的歌謠——他原本不愿承擔(dān)這個重任,但大家一致認(rèn)為他的嗓音柔溫潤好聽,這個職位非他莫屬。
烏蘇拉由于年紀(jì)尚小,在松子丈夫經(jīng)營的面包店幫忙,不忙的時候就和松子一起在庭院中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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