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 他註視著贏召。
“葉菇不是我的徒弟，她和游飛不同。”
贏召追問：“那她是什么人呢？”
葉菇看向他，原來贏召并不完全是為了游飛, 也是為了自己。
但其實沒什么必要。
“她即是我。”
贏召一臉那就沒事了, 然后退了出去。
葉菇想開口叫住他，卻對上了神君的眼睛。
大多數時候她在這雙眼睛裏面是看不到和人類類似的情緒的, 不光是她, 想出了幾千上萬年的徒弟恐怕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兩個徒弟雖然表現出了相應的尊敬，但是論及親近并沒有多少。
有時候她都會覺得, 這兩個徒弟對她都比對神君親近。
同樣的，似乎也只有自己會經常把他當成有情緒的人, 而非她剛剛飛升上來時見到的金漆神像。
若說原因……
“你很開心是嗎？”
明明只是贏召走了, 神殿竟然會顯得空蕩蕩。葉菇的發梢在指尖纏了纏, 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
說不開心肯定是假的，但若說開心, 其實也沒有那么開心。畢竟這是一直以來都很確定的事情，謝今朝就是拿她沒辦法啊。
不管是意外來到合歡宗的那一個，還是現在據說失去了愛她那一部分記憶的神君，對于葉菇的區別就是她認識的謝今朝和她認識的、多出來一些記憶的謝今朝罷了。
愛她是肯定愛她的，恨也是真的恨，至于兩者哪個多一點那個少一點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是之前，現在她心裏有數了。
神君不用她回答, 葉菇的一切反應都能盡收眼底。
午后的陽光依舊耀眼, 穿過云母窗照進神殿之后柔和許多, 漂浮著的微小塵埃也懶散的停仔空中，緩慢移動都不肯。
“你覺得我很可笑？”神君突然問。
“當然沒有！”他雖然沒有說出來是什么可笑, 但葉菇又怎么會不知道。
神君看向她：“我并非猶豫不決的個性，除了要殺你這件事，只要做下的決定便會立即執行。”
葉菇心裏的大石頭放下。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后才真的輕松。
葉菇非常真誠地拉著他的手：“一生總要有點意外，不然那多無趣，你是我的意外，我也是你的意外。”
神君笑了一下，“真的是意外嗎？”
葉菇摸摸臉頰：“倒也不完全是，不過你的出現還是很令人驚訝。”
完全到了她的計劃，被迫換節奏來——但是這些早就不重要了啊。還是說因為她不是受害者才覺得不重要，其實神君心裏非常介意？
“你要是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神君迅速說。
葉菇也覺得他應該沒有那么介意。
“為什么這么想？”
就像以往一樣，葉菇伏在他的膝上，神君的手一點一點撫摸著她的長發，即使沒有看她，輕微的搖頭也很快察覺。
他們暫時脫離了“化身被玩弄感情的神君”和“玩弄神君人家化身的葉菇”這兩個身份。
“直覺吧……不要停，幫我順頭發啦！我認真想想。”被他一下一下順著頭發真的很舒服，“因為謝今朝根本不怕，我驚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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