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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霸王別姬（3 / 3）

生當同床共枕，死亦同棺共槨。

夫錯的雙手顫抖，他轉(zhuǎn)身抱住杜若，盡可能輕地撫摸著杜若的發(fā)絲。昔日荊楚霸王淪為神志不清的可憐人，他只剩一抹溫柔，只給自己妻子。

季衍青率軍包圍住兩人，她沒有急著動手，再心狠手辣之輩也不是鐵石心腸。

“江侯，你好狠吶。”杜若雙眼通紅，她用十分憎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江望舒。

江望舒沒有答話，是愧疚？他并不覺得愧疚，戰(zhàn)爭本來就是無情的，自己只是承了一諾。

“姐姐，我和把你和夫?qū)④姾显岬摹！奔狙芮嗾\懇地說。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勝利者該有的姿態(tài)，若非出現(xiàn)她不能容忍的事，兩人應(yīng)該是好姐妹，而不應(yīng)該兵戎相見。（梁州官話）

“不需要你憐憫，更不需要施舍。”杜若冷漠地說道。她揚起手中佩劍，表明了她的決心。（梁州官話）

夫錯持戟擋在她面前，他的表情猙獰，他的神志不清，他的渾身大大小小傷口不下百道。

“殺了他們。”季衍青別過臉說道。（南蠻土語）

數(shù)十南蠻勇士提刀一擁而上，夫錯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這個可怕的男人在最后關(guān)頭才出場，一人斬殺了南蠻近十位寨主和數(shù)百勇士，險些將占據(jù)逆轉(zhuǎn)。

夫錯握戟而上，他面對數(shù)十敵人，把后背交付給杜若，就像他曾經(jīng)說過要替杜若遮風擋雨一樣。他面對的是南蠻最精銳的勇士，守護著心愛的女人。

杜若提劍背對夫錯，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安全感，同床而眠，同案而食，同棺而寢，這樣的結(jié)局似乎也不錯。

夫錯如同魔神下凡，數(shù)十南蠻精銳勇士盡數(shù)倒在他身前，代價是他再添兩道新傷。

他的雙腿被洞穿，拄著霸王長戟竭力不讓自己倒下；他的雙手顫抖，緊緊握著霸王長戟；他的后背溫熱，這是妻子的柔情，也是妻子的眼淚。

第二撥南蠻精銳勇士再度上前，夫錯提戟再戰(zhàn)。

一朵絢爛血花綻放，杜若握著肚子，她的嘴裏有鮮血汩汩流出，她的眼神沒有不舍，只有解脫。

第二撥南蠻勇士精銳全都倒在夫錯腳下，代價是杜若為夫錯擋了一劍，即將香消玉殞。

夫錯攔腰抱住杜若，慢慢將她平放到地上。夫錯半跪在地上，他的手掌全是血，是杜若的血，他能感受到杜若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杜若嘴唇翕張，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她費力地抬起手攬住夫錯的脖子，比胭脂還絢爛的熱烈紅唇印在夫錯蒼白的唇齒上。

第三撥南蠻精銳勇士再上，夫錯一手攬著杜若，一手握著霸王長戟。

“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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