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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繆斯列傳（1 / 4）

豫州，宋國，洛邑。

青衫少年郎牽白馬從武邑方向來，走進了洛邑。

人間沒有多少公平可言，如果有，只有生死二字。

他叫繆斯，記事起就頂著劍陵傳人這個響亮的名頭。

劍是闊劍，也是利劍，是宋王宋驍賞賜的。

繆斯走進洛邑學(xué)宮，宋驍?shù)哪切┖⒆佣荚诼逡貙W(xué)宮聽先生子丑講學(xué)，宋女公子巧玉最先看到繆斯，她躡手躡腳退出來，拉著繆斯問道:“舅舅準(zhǔn)你下山了？”

繆斯點頭，他不喜歡笑，也不喜歡苦，父親說他生的時候沒哭，娘死的時候也沒哭。

“笑一笑，板著個臉，多難看。”巧玉晃著繆斯的手，臉色寫著鼓勵。

繆斯沒笑，他催促道:“你該去上課了。”

繆斯剛邁步，子丑喊道:“繆斯，以后可以多來聽課。”

繆斯身騎白馬背負青鋒走出洛邑學(xué)宮，又走出洛邑。

俠客總是很容易找到同類，如同狗很少獨行。狗喜歡打架，俠客也一樣；狗喜歡聚群，俠客喜歡獨行。

繆斯行走在洛邑外，很快找到了第一個俠客，是一個隨商隊來洛邑的外地俠客。

“請指教。”繆斯伸出了劍。

打架并不需要理由，要么雙方互不順眼，要么單方面想打架。

繆斯是后者，他朝那名外地俠客遞出了劍，最后帶傷回到洛邑學(xué)宮。

繆斯在洛邑小有名氣，他頂著劍陵傳人這個響亮的名頭，也頂著笑柄。

“又去打架了？”巧玉心疼地替他擦拭傷口。

巧玉喜歡去劍陵玩耍，就好比一個吃慣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吃一頓蘿卜青菜覺得滿口清香。

繆斯帶傷的時候就在洛邑學(xué)宮聽子丑講學(xué)，傷好了又出去惹是生非，于是又帶傷歸來。

“書上的道理，你多少聽一些，有益無害。”子丑說道。

繆斯慚愧地低下了頭，他只是喜歡洛邑學(xué)宮的浩然正氣，卻沒瞞住子丑。

繆斯還是到處找俠客比試，用巧玉的話說是打架，不過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少，有一次回洛邑學(xué)宮的時候罕見的沒帶傷。

“你沒去打架？”巧玉有些驚訝，繆斯不打架，就跟魚上岸走路一樣。

“我揍了三個人，”繆斯很得意地說道，“我要回劍陵了，特地來和你告別。”

繆斯走后巧玉也回了武邑，她專程等繆斯，她也該行及笄禮了。

白馬青衫繆斯負劍進劍陵，一把劍遞了出來，他毫無防備，本能地退后。

“父親。”繆斯正要抽劍，見到父親走出來，他松了口氣，也對，天下還有誰敢在劍陵殺人？

“收獲如何？”繆苦問道。

“給父親丟臉了。”繆斯有些羞愧，他懷揣俠客夢出劍陵，頂著劍陵傳人的名頭，又得到宋王宋驍賞賜青鋒劍，可惜辜負了劍陵傳人的稱號。

“不丟臉，當(dāng)年老子我十戰(zhàn)九輸，”繆苦不愿過多提及往事，大概他也拉不下臉，于是說道，“去劍陵關(guān)。”

繆苦送給了繆斯一分成人禮物，大宋百將（舊）排行第十的龍蠡正在劍陵關(guān)候著。

繆苦蓬頭垢面，他抱著苦劍仰望著一直飛鳥，那只飛鳥一直往東飛，最后落在柴扉上，柴扉“吱呀”一聲開了，龍蠡扛著繆斯，有些靦腆地說道:“繆圣，我下手重了些。”

一個月后柴扉又一次開了，田恬扛著繆斯說道:“繆圣，龍蠡受傷了。”

又一個月后龍蠡小扣柴扉，他扛著繆斯說道:“繆圣，衛(wèi)尚受傷了。”

第四個月，繆斯小扣柴扉，他腳踩扁了一枝野薔薇，野薔薇把花香留在他腳上，葭萌嗅見花香，拉著繆苦走出來。

洛邑學(xué)宮失火，祭酒子丑殉道，繆斯掉了滴淚。他在洛邑游歷時總喜歡待在洛邑學(xué)宮，偶爾也聽聽子丑講學(xué)。

巧玉帶著龍蠡小扣柴扉，她遙遙朝繆斯招手，也和葭萌對視一眼。一個女人遇見另一個女人，如同一只老虎見到另一只老虎。

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巧玉和葭萌對視一眼，繆斯并沒有看見。

“繆斯，去不去梁州？”巧玉問道。

繆斯聽說過梁州有一個江望舒，人間驚鴻客江望舒，名氣很大，他想去見識一下，于是用眼神征詢父親的意見。

“去吧。”繆苦看著繆斯呱呱墜地、蹣跚學(xué)步、牙牙學(xué)語、折枝練劍、游歷洛邑，現(xiàn)在又要去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