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一家人在一起吃飯，這頓飯在兩個小孩吃完下樓玩之后，桌上的氣氛就變得凝重。梁友放下筷子問紅梅：“怎么回事，你跟那個男的到底有沒有事？”紅梅沒著急回答，大口把飯吃了，把筷子甩到桌面，往后靠在椅子上，長長嘆了一口氣：“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梁友一時間僵在椅子上：“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紅梅冷笑了一下：“我不想再當毛驢子了，我一天累死累活，給你還了那么多年房貸，房子還不能加上我的名字，到時候我的丫頭什么都得不到。我差點都要死了，可你說等兩天再給錢，你不知道女人的子宮有多重要嗎？小丫頭只是發個燒，錢馬上就到了。你把我當什么？你睡覺說夢話喊的都是你前妻的名字，兩個人睡同一張床，你喊的是別人的名字。我有耳朵，我能聽見……”紅梅說到最后越來越激動，幾乎是嘶吼著說完這些。

梁友聽到這些顧不上辯駁，滿腦子害怕的都是：紅梅要是不跟我過了，我怎么才能一個人又養活孩子又還的了房貸。當下能說出的話就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馬上就寫保證書以后房貸還完了，就把你的名字也加上去，以后多關心一下你，我再也不說夢話了……我這方面不行我去治病，會治好的。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紅梅和梁友在一起這幾年聚少離多，每年相處的時間也就是冬天工地沒有活的時候，本來就沒什么情分。更何況生活的瑣事也早就把這為數不多的感情消磨殆盡，紅梅生病那件事更是讓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感情多了許多怨恨。

紅梅看著梁友哭的情真意切，看穿了他的憂慮和恐懼，但這個男人就抓著她的手跪在她面前，她還是不忍心說更多了。她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切，甩開梁友的手出門了。

樓下跟小伙伴一起聊天的婉言看見了的紅梅與以往不同的背影，借口說要去商店買個頭繩追了出去。婉言在小區門口堵住了紅梅，問紅梅發生什么事了。紅梅沒想好怎么跟婉言開口，匆匆抹了一把眼淚，常用的那套先糊弄婉言：“沒事，你一個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快玩去吧。”看到紅梅這么不耐煩，婉言也扭頭就走了。

紅梅伸手去拉婉言，懸在半空又放下了，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婉言說。紅梅走到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逐漸平靜下來，想了許多說辭，以盼婉言最后支持她的決定。

梁友在餐桌旁大大的哭了一場，最后也逐漸平靜下來，感覺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是耳鳴聲。梁友想起從前，自己的前妻秀秀也是婚內出軌，不僅因為自己窮也因為自己那方面不行。秀秀離開自己的時候，自己帶著女兒是哥哥幫襯著，連房子的首付都是哥哥出的。現在如果沒有紅梅，房子孩子都壓在自己身上，這種局面想想就已經束手無策了。梁友此刻在心裏好像失去了自己作為男人的全部尊嚴。梁友決心做些什么來挽回這板上釘釘的局面。

第二天，梁友給兩個孩子做了頓飯。婉言看梁友把愁都寫在臉上，便說：“我先不吃了，我想起來有個作業沒寫，寫不完我不安心”，反手鎖了房間門開始玩手機。吃完飯，梁友在婉言房間前踱步，從著急變得緩慢，最后停在門前看著門把手啜泣。婉言察覺到梁友微弱的哭聲，感覺到家裏真的出事了，之后腦子一片空白。直到梁友敲門，帶著哭腔問婉言：“丫頭，作業寫完沒有？有件事要跟你說。”

婉言回過神來，打開門，問：“怎么了？什么事啊？”

梁友沒繞彎子，直接紅著眼眶跟婉言說：“你現在這么大了，我覺得有些事你也聽的懂了。你媽媽要跟我離婚，說我那方面不行。現在醫學這么發達，我去治病。丫頭你能不能勸勸你媽媽別跟我離婚。我們這個家好不容易在一起，過了這么多年，我把你當自己的孩子。我們這個家要是散了，以后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婉言感動的同時更多的是手足無措，她只能機械的回答：“我知道了。”梁友看婉言被嚇到了，就問婉言晚上想吃什么，他一會要去買菜。婉言哪還有心思吃飯，回了一句：“沒事，不用問我，問妹妹吧，我同學叫我出去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梁友揉了一把眼睛：“好吧，早點回家啊”，幫婉言把門關上了。

其實婉言今天沒有要出去玩的計劃，但聽到這些話，婉言只想逃出去，不想面對。她太想跑了，甚至不愿意浪費時間多穿一件衣裳。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都只穿著內襯和羽絨服，去了那個很久都沒去過的混混堆玩輪滑。快晚上11點也不見婉言，梁友給婉言打電話也沒人接，趕快通知了紅梅。紅梅也試著給婉言打電話，也沒人接，紅梅一下緊張起來從棋牌室跑回家問梁友到底什么情況。梁友就把白天的事都給紅梅覆述了一邊，邊說邊流淚。紅梅很生氣，質問梁友：“你一個大人，我們之間的事為什么要說給孩子聽？為什么要影響娃娃？我們再多打幾個電話試試，丫頭會接的。我的娃娃我了解，她就是覺得有壓力，跑出去散心了。”

果然，在兩人的電話轟炸后，婉言接了。紅梅一看電話通了，掩飾不住怒火：“你翅膀硬了是吧。遇到點事就跑出去，這么晚不回家，我不打電話，你是不是要夜不歸宿在外面鬼混了？你現在在哪？馬上給我回家，要不就一輩子都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