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你穿艷色的衣服,竟讓人眼前一亮。你還年輕,往后多穿艷服才好看。”五皇子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沈默,話題卻選得有點(diǎn)不自然。
“打從小兒開始,就只穿著葛衣棉布,驟然穿上綾羅綢緞,倒有點(diǎn)不大習(xí)慣。”秦可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些窮苦人家,一定很討厭這種雪天罷?”五皇子嘆息了一聲。
“那是自然,尤其像是這種天氣。”秦可兒被他的話勾起了往事的回憶,“我跟著爹爹東奔西走,靠著給人練把式掙些飯錢。下了雪可不能練,只能坐在屋裏發(fā)愁。”
“難怪見你平時(shí)不講究穿著。不過,如今在宮裏,不必再受那些苦日子了。”他憐憫地看著她露在袖外的手,珠圓玉潤之處,看不出有勞作的痕跡。
想必,她幼時(shí)的環(huán)境,是不錯(cuò)的。
“在我看來,這樣的錦衣玉食雖好,卻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秦可兒也不知怎么,除了在三皇子那裏,就是在這位五皇子這裏,忍不住說兩句心裏話。
“我也是。”
“什么?”秦可兒意外地瞪向他。
“我也喜歡外面。可惜這回被四哥搶了頭籌,跟了去北邊兒”
“你想去打仗?”秦可兒覺得這些男人的思想無法理解。九死一生的地方啊,又碰上寒天,比她以前賣藝的時(shí)候還難熬吧?
“不管打不打,能離開這裏就是好的。”五皇子有些急躁,跺了跺腳,抖路了斗篷上的雪花,“就到了,你先行一步罷,我在這裏略站一站。”
秦可兒也不想去他并肩進(jìn)去。聞言正合心意,也不扭捏,行了一個(gè)常禮,便帶著綠儀往皇后的正宮而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若是個(gè)外人,聽著這么熱鬧,想必是以為闔家歡喜了。可秦可兒知道,這些僅僅是表象。若真遇上了什么,人人都會(huì)在背后捅你一刀。這也是為什么梅妃遭難,卻沒有人替她說話的原因了。
這么冷的天。那冷宮裏沒有炭盆子,也不知梅妃的咳嗽癥,是不是又加劇了。秦可兒忍不住替梅妃擔(dān)憂。腳步便不由自主地頓了一頓。
“昭容來了!”陳婉儀比她先一步到了門口,因見了她,便在門口等著。她比秦可兒進(jìn)宮早得多,卻歷年不得升遷。眼見得秦可兒像坐了快馬似的蹭蹭蹭地往上躥,心裏早就窩了一把火。可是看著她圣眷不衰。又不得不在她面前獻(xiàn)殷勤。心裏再憋屈,對秦可兒還是存著兩分討好的意味。
“原來是陳姐姐。”秦可兒不敢托大,急忙堆出一臉的笑容,仿佛真是因?yàn)榭吹搅岁愅駜x而心生歡悅。
“可不敢昭容這么稱呼。”陳婉儀笑道,“看來咱們來得算是晚的了,這就進(jìn)去罷。”
“好。”秦可兒點(diǎn)頭答應(yīng)。卻停下腳步,讓陳婉儀先行。
誰知人家卻非要她走前邊兒不可,秦可兒懶得和她爭執(zhí)。當(dāng)先便走了進(jìn)去。
“喲,咱們的昭容總算可以出來見人了,架子可真夠大的呢!”司徒貴妃還沒有到場,她那邊的馮修容已是陰陽怪氣地當(dāng)了出頭炮。
看來,司徒貴妃在后宮的勢力。還是大得很啊…
“最近才剛好些,聽得娘娘下了帖子請眾位姐姐過來。可兒便也急著趕過來了。誰知還是走得晚了些,大家竟是都到了。”秦可兒沒有理會(huì)。
皇后溫和地笑道:“你也不晚,替你留著座兒呢。再者,這一向你身子骨也不好,這樣的風(fēng)雪天氣,本宮還打量著你不能來,這熱鬧便遜色了幾分。”
秦可兒原本想在角落裏隨意呆著,誰知皇后竟替自己留了座。沒奈何,只得輕移蓮步,走至椅子上坐下,一邊又說了兩句沒有營養(yǎng)的客套話,把皇后恭維了一通。
左右都坐著人,椅子原是按著品級排放的。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指點(diǎn),但眾人卻巧巧地就把她的位子給空了出來。
“朕來得晚了么?”皇帝的笑聲,從室外傳來,皇后已經(jīng)帶著大家躬身迎了下去。
“都平身罷,今兒下了第一場雪,大伙兒一起聚聚。”皇帝的心情很好,身后正是跟著五皇子皇甫敬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shí)候,迎上他父皇的。看來,討皇上歡心這一套的功夫,可不光只是她們這幾個(gè)后宮的弱質(zhì)女流會(huì)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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