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水汽氤氳,一下一下幫少主擦背。金善蘭居然有些記憶不清,恍惚了。
啊!她兩眼都是那梔子花的純白,和葉添對她的全然信賴之情。
分明是撞邪了不成!
金善蘭很舍得地重重抽了自己一下,為的,是讓她從那個恍若夢魘的澡盆子裏清醒過來。
她若是遲疑一步,恐怕恨不得開誠布公,便在少主面前表明身份來歷!
然而小不忍則亂大謀,她無害少主之心,或許也不該如此草率決定!
“少主,我是個男人,不戴花!”
義正辭嚴(yán),那一瞬的失神后,金善蘭就把那朵花從自己的頭上取了下來。
她看著葉添的眼睛,竟然有些恍恍然不知道置身何處!
那人的眼裏揉碎了這所有的水光瀲滟和花香旖旎,讓人舍不得挪開了眼睛。
腦子,一片空白。內(nèi)疚,慚愧,什么君子?
他配不起如此的讚許和信仰。
少主不該如此看著他!仿佛她金善蘭真是神兵天降一般,他根本沒做什么啊!蠅營狗茍,不過為利而為。
為了保命,隨機(jī)應(yīng)變的因勢利導(dǎo)罷了!哪裏值得這般仰仗?她,何來的君子之美?
或許是這梔子花的香味太濃,而她,從來沒這樣心神恍惚過,所以,便是失措了吧!
“阿來于我的大恩,葉添他日定當(dāng)想報!”鄭重其事,魔教少主說要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他根本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雙目這般澄清通透,似乎,做著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金善來無言以對,于是一把摘了自己發(fā)間的花有些惱道。潰不成軍,本是巧舌如簧,可對這葉添,居然舌頭打結(jié)起來。他不是氣少主,卻是氣他自己。
很是應(yīng)該興高采烈的場面,卻說得這樣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她陰差陽錯得了葉添少主的信任,她金善蘭做為細(xì)作難道不該沾沾自喜?
六扇門探子中前往古人后無來者,是她金善蘭運(yùn)氣好?
一時間,思緒激蕩。她寧愿少主不要這樣親近她,信他信得毫無提防。
“可是,你戴著也很好看啊!”葉添該是沒察覺她的異樣,對著他微微一笑。
這一笑,立刻就讓這水霧間更是虛無縹緲。
天地間好像沒了別的風(fēng)景,唯余這脈脈柔光。
最后,金善蘭就記得葉添還這么說了一句。然后才從她頭上把花取了下來。
他將那朵花捧于掌心珍之又重,優(yōu)雅輕嗅。唇畔輕觸發(fā)絲微拂,不動聲色間卻讓人停駐了視線。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在金善蘭心頭烙印了一般。
霧氣繚繞中,更是給這少主的天人之姿籠了一層不可褻瀆,也不太真實(shí)的迷離流光。
少主真是上心的。絕非一時興起滿口胡言。葉添拿她當(dāng)了朋友,同患難的手足!字字入心,句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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