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白南星捂著頭，如實(shí)回答。

范苗香尷尬，兩只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是不是蓮花吵到你了，這孩子睡覺一向不老實(shí)。”

白南星閉眼點(diǎn)頭，太不老實(shí)了。范苗香不知道怎么說，這家裏條件有限，只有三個(gè)房間。

她訕訕道：“我晚上和蓮花說說，你趕緊起床吃飯吧。”說罷人離開房間，隨手帶上了門。

白南星換了一身衣服，這麻花辮真是需要功夫，她來回折騰了好幾次，辮得也不像那么回事。

她直接拿起剪刀，幾剪刀下去，便將頭發(fā)剪到頸脖位置。

出了門，可把白家人嚇了一跳，劉翠花哆嗦著兩只手，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問：“這好好的頭發(fā)怎么就給剪了？”

這剪得跟狗啃的差不多，這咋出門哪。

白南星：“麻煩。”

一句話讓眾人無法反駁，剪都剪了也長不回去，劉翠花催促她快點(diǎn)洗臉?biāo)⒀莱燥垺?

白南星不知道她干嘛突然這么著急，吃完飯就被劉翠花蓋上草帽，拉到村裏的老李家，老李家的媳婦鳳南，會剪頭發(fā)，一般村裏剪頭都找她，大隊(duì)給她記工分，不要錢。

劉翠花道：“鳳南，快過來，給我孫女剪個(gè)頭。”

鳳南端著飯碗，奇怪道：“嬸，這馬上要上工了，剪啥頭？”

劉翠花拉著她，走到白南星面前，掀開草帽，急道：“哎呦，你可快點(diǎn)吧，你瞧我這孫女，自己一剪刀剪的這咋出門？”

鳳南瞧著，笑得差點(diǎn)沒把手裏的飯碗給打了。她放下碗筷，又去拿剪子和梳子，拿了塑料布走了過來，說道：“你這丫頭，咋把頭發(fā)折騰成這樣了？”

白南星被劉翠花按在凳子上，塑料布圍著脖子，她還不能明白劉翠花急什么，直到這個(gè)叫鳳南給她剪完頭，她照著鏡子，才知道她剪的頭發(fā)被鄙棄了。

鳳南說：“你這孫女頭發(fā)真好，臉型也好，這蓋簾一剪啊，顯得更漂亮了。”

“我瞧著還是你鳳南手藝好，你剪的頭發(fā)，村裏誰不夸？唉，這一大早的，麻煩你，搞得你飯都沒吃好，真是過意不去。”劉翠花真心實(shí)意地說。

“嬸子，你瞧你說的。剪頭發(fā)不也是我的工作，掙工分呢。”

劉翠花幫忙掃了地上的頭發(fā)，就拉著白南星回家去了。

路上白南星偷瞄了好幾眼身邊的人，孫翠花察覺了，問：“南星，咋了？”

白南星問：“我在想，奶奶的嘴是不是蜜罐裏泡過的。”幾句話把那個(gè)叫鳳南的說的眉開眼笑。

她是直來直去的性格，說話不懂得拐彎，老君說和你說話，一不小心就得被噎死。

孫翠花聽出意思了，伸手點(diǎn)白南星腦袋，不過沒點(diǎn)著，她笑著說：“你這個(gè)丫頭，泡蜜罐總比泡糞坑好吧，奶奶沒讀過書，只知道和人相處啊，好聽的話多說，戳心窩的話別說，不知道咋說就裝葫蘆。”

說完又看著自家孫女，繼續(xù)道：“這國家往后啊，都靠你們這些年輕讀過書的人咯。”

白南星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兩人回到家，白家人看到白南星新剪的頭發(fā)，都夸漂亮。

白蓮花和白牡丹已經(jīng)去上學(xué)了，今天白南星也得跟著去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