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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誒今晚的錢呢（2 / 3）

楊興都想自嘲，感覺現(xiàn)在自己就是一手矛一手盾的傻逼。盼著紀(jì)雨石早些扛不住了，又教他怎么能多喝一陣子。

紀(jì)雨石可喜可賀地擦地，現(xiàn)在擦得六六的，然后給自己鋪床，像個軍訓(xùn)一周半的學(xué)生。“行啊，再給你帶兩盒腎寶丸？最近聽師兄放鳥兒挺勤啊，狠鳥兒這么燥啊？”

不說話的時候很乖，一開口就破滅了。

楊興很想掀起被子下床收拾他，但懶得動，一是因為他屬于喝完酒就睡覺的那類，不管多醉只要讓他眠一眠就好。二是因為最近確實……打得挺勤快，一定是因為單身太久又鴨子倒立鬧的。

這回鋪床很快，紀(jì)雨石高興，有了賺錢的路，又得到了師兄的首肯，還幫自己規(guī)定酒量。按照這速度一個冬天就能起飛了。

“師兄，你來根兒？”一高興，紀(jì)雨石就睡不著了，整個人雀躍起來。

楊興擺了擺手，滅掉燈之后能瞧見煙頭的紅點。“不抽了，碰酒不碰煙。”

“怪不得……”紀(jì)雨石叼著煙，只穿內(nèi)褲在床墊上仰臥起坐，黑暗中，后背像有種緞光，“怪不得咱倆相認(rèn)那天你不給我煙抽，還挺養(yǎng)生的。”

有些事楊興不愿意提，可那個紅點太礙眼了，別開臉?biāo)植粯芬猓€是開了口：“少抽吧，我生父……就是光他爸……”

“嗯，我知道啊，光都說了。其實有時候父母離婚挺正常的，真過不到一起了就別硬湊，孩子也遭罪。”紀(jì)雨石越做越快，運動中吸煙更狠。

黑暗中有一聲嘆氣，像心疼誰，又可憐誰，但稍縱即逝。“是支氣管嚴(yán)重擴張，缺氧憋死的。”

紀(jì)雨石停下了，聽著。

“我說這話沒說服力，因為自己就沒戒煙。反正你能少抽就少抽吧，要干酒托就盡量別碰。”楊興用從沒有過的語氣說，聲音很柔，氣息很軟。

紀(jì)雨石一開始猜不透這是在勸自己少抽，還是暗示別給他造成二手煙傷害，從這柔這軟里，他認(rèn)定是前者。

師兄這個人啊，說話半吞半吐，好像說一句明白話能要他命。反應(yīng)慢一些的人肯定聽不懂，好在自己耳朵精明。紀(jì)雨石聽懂了，就想著怎么安慰人，可又不知道如何稱呼兄弟倆的爸，最后才說：“叔叔的事節(jié)哀順變吧，他能有你和光兩個大兒子，肯定是閉著眼走的。”

楊興突然一樂，紀(jì)雨石這個人也是一張鐵嘴，安慰的話只管走過場，卻偷瞄著自己的反應(yīng)，恐怕心里正七上八下。“靠，誰睜著眼走啊？大夜里你別嚇唬人啊。”

“我那意思是叔叔肯定走得巨安詳，走得瞑目。”紀(jì)雨石能言巧辯，“你和光的面相，叔叔挺帥的吧？”

“帥著呢。”楊興從不拿外貌當(dāng)資本，這會兒卻有些張狂。其實早忘記了父親的樣子，但石頭夸他還是挺中聽的。

紀(jì)雨石的聲音突然離很近，楊興警覺過來，人都跑床邊上坐著了，頓時像刺猬那樣豎起肩甲。“干嘛？用不著你可憐我。”

“沒有，師兄你這人是不是太多刺了啊？”紀(jì)雨石不理解單親家庭是什么感覺，從家里誰都疼自己，只好往人床上爬，又叫楊興一口冷冰冰的反彈回來了，“我就問問……光多的時候沒的啊？”

楊興心里猛地一沉，感覺自己的矛把盾扎了。果然他更在意光，可多一個人疼弟弟也好。“挺的。”

“有兩歲？”紀(jì)雨石猜，一個翻身坐他腿上了。老覺得師兄要把他踹下去。

“我要說是負(fù)半歲你信嗎？”楊興答，彎著膝蓋騰出一塊地方來。

負(fù)半歲？紀(jì)雨石頓時懵了，負(fù)的？他心翼翼地猜，這么說……楊光是遺腹子？

楊興沒等他說答案。“光是遺腹子，出生半年前我爸走的，1月份吧，是最冷的時候。他這個病怕過冬，一冷就喘不上氣了。”

“那他媽媽呢？”紀(jì)大少專門提不開的那壺，白雪嫌地上涼，踩著他的腿往床上跳。瞬間占據(jù)了師兄騰出的空地。

都說這么多了，再瞞沒必要。楊興索性全告訴了他：“光媽媽在哪兒我現(xiàn)在真不知道。她是京郊人，地方習(xí)俗不能帶光改嫁，遺腹子必須留在前夫家里，喪氣，不吉利，克血親。爺爺帶著他直到去世。鄰居說他連老人都克死了……你可別告訴我弟啊，瞞好了。”

紀(jì)雨石心里有種翻車了的苦澀，又想撿起煙來，可又拿不起來。“那你告訴我了，這么信任我啊？”

“自己守太久也悶得慌。你這人平時又騷又浪的，對光還挺不錯。”楊興又不傻，自己弟弟跟誰走得近肯定有感覺，只覺得心里的矛和盾拼命互懟，“你瞞住了就行，反正他也不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