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來黑芝麻糊的杜阿姨坐實了楊興的猜想,阿茲海默綜合癥，不可逆的。
“不可能，不可能啊,走的時候我姥姥還好好的呢！”紀(jì)雨石不認(rèn)命,“姥姥你再仔細(xì)我，你仔細(xì)啊，我的臉,我的眼睛,仔細(xì),我是紀(jì)雨石啊……現(xiàn)在是不是認(rèn)出來了？認(rèn)出來了吧？”
“誰是紀(jì)雨石啊？”老人有些著急了，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別人,認(rèn)不出這些臉。
“你是誰家的孩子啊？”她又問，然后徑直去楊興，別的人。她真的著急了,微微張開嘴，希望從別的人那里得到答案。
紀(jì)雨石嚇倒了，胡亂猜測著有可能的答案,卻刻意避開最有可能的那個。“我是……我是啊……不可能啊……”
我是您疼了十幾年的大外孫,從沒挨過打的寶貝疙瘩,說要賺錢帶您回老家的石頭，一聲不吭就出國的紀(jì)雨石啊。
“老人前兩年還記著事呢，剛忘事的時候總發(fā)脾氣,砸壞過好多東西,手機都砸了幾個……”杜阿姨拿濕毛巾來,給老人擦嘴角，“今天忘事越來越快，說過的話轉(zhuǎn)臉就記不住了。現(xiàn)在老人容易犯懶，吃東西還行，暫時沒出現(xiàn)什么困難。”
紀(jì)雨石跪在躺椅旁邊，抓著姥姥的手摸自己的臉。空氣靜置成一道透明的墻，他穿不過去，那邊的人再也過不來。
“怎么可能啊，姥姥她記性最好了！姥姥您再我，仔細(xì)點兒啊。您不是說我眼睛長得不像嗎？現(xiàn)在是不是就像了？我長開了，是不是就特像您了？再……，您不是還笑話石頭長得黑黢黢嗎？我現(xiàn)在還沒白回來呢，都賴?yán)褷敚瑢Π桑窟€有，還有您說……”
楊興想把他攙起來：“石頭起來了，地上涼。”
“我不起！”
“石頭！”
“滾！我姥姥好著呢！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來！”紀(jì)雨石揮起胳膊把人甩開，抓住一絲渺茫的希望，緊緊不放，“您現(xiàn)在想起來了吧？您不是說……說蘇州老家的云片糕最出名嗎，我今天沒來得及買，下回、下回石頭一定聽話，我再也不闖禍了，我再也不闖禍了。我下了學(xué)……天黑就回家，我再也不亂跑了。您我啊，石頭都長這么高了，您說抱不動了，換我抱著您了。還有我……”
“石頭！”楊興拽著紀(jì)雨石的羽絨服帽子往后拎，感覺像拎著一個掉進冰窟窿里的人，全身都凍得硬邦邦的，拉不上來，自己一個勁兒往水底下沉去。
紀(jì)雨石拼命維系著最后的平靜：“楊興你別特么碰我，警告你啊，再拽我真急了！”
“你再把老人嚇著了！”楊興擰著眉，強硬地將人拽起來。他不想這么對紀(jì)雨石，特別是現(xiàn)在的紀(jì)雨石，生離死別的滋味他體驗過。
“師兄……師兄啊，我……我起來了。”紀(jì)雨石大喘一聲，才像從冰窟窿里爬出來，用極其狼狽的姿勢從地上站起來。整個人全靠楊興來扶著，根本站不穩(wěn)。他只希望老人能給他一點反應(yīng)，一點反應(yīng)就行了。
姥姥的手腕上還戴著外孫買來的金鐲子，眼里只有漠然和恐懼，還有說不出來的難過。她在難過，卻永遠不會知道為什么難過。因為她已經(jīng)回去了，永遠留在記憶里的蘇州園林中，回了老家，關(guān)上了門。
老人受到驚嚇需要靜養(yǎng)，紀(jì)雨石只好帶著楊興先離開，再沒說一句話。
楊興知道他心里亂，陪他靜靜走。正好雨雪也停了，他替紀(jì)雨石攏一攏羽絨服，說：“帽子都給你拽歪了，勁兒還挺大。長這么大的個子了還是跟孩兒一樣，剛才還要打人呢。”
紀(jì)雨石把臉一低，還真鬧上性子，打死不開口。他只感覺記憶是中斷的，從怎么進去到怎么出來全忘干凈。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 君緋色蕭鳳棲 大唐小相公 一胎兩寶：大佬媽咪又美又颯 洪荒玄幻之神級暴君 我霸寵了霸道總裁 重生后成了五個大佬的媽 既然穿成皇帝沒事做 俯瞰球場 不死武神 大唐：傳承邪劍仙，一念滅神魔！ 超能進化 重生之官路浮沉 一不小心撲倒總裁 一劍一酒一乾坤 我喜歡欺負(fù)我的青梅竹馬 三國開局覺醒天道酬勤天賦 妙手天師 上蒼之上的荒天帝 第一刺客女婿修羅天煞 兩個小孩過家家（高干甜文） 龍魄原型體 東廠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成為病嬌殿下的白月光 他靠腦補墜入愛河 帝醫(yī)傾天：特工狂妃，榻上撩 壞蛋哥哥輕一點 報告娘娘：陛下非要為您遣散后宮洛清歌南宮謙 無限輪回：異界肅清者 科學(xué)家闖漢末 鄉(xiāng)村之星 霧色 一手養(yǎng)大的龍傲天要娶我 公子無恥 三國女神攻略 穿成反派崽崽的親娘后躺贏了 青玉案（重生） [劍三]明唐 于晨 [原神]被偷心后，人偶黑化了？！ 師尊莫撩 青山莫言應(yīng)如是 幾孤殘情不解風(fēng)月 離婚后成了滿級戰(zhàn)神 重生燃情年代 翡玉無暇 開局從簽到七個徒弟開始 路過北極星 被皇太子老攻撩了后 醉神話 霽月光風(fēng)（NPH） 求你了，打boss吧 巴黎情欲日記（紀(jì)實，NPH） 雪融（古言 1v1） 在下平平無奇 無臉男與白龍 絕色傾城之妖孽太多躲不掉 獨自在夜晚的海邊 媚妃難娶 元亨利禛 女神的絕品保鏢 極品偷香村醫(yī) 睿王妃 [僵約]叮在心中 天賜美嬌妻 異能醫(yī)生 殺手王妃 我穿越天降 和情敵在戀綜雙向奔赴了 懸天 大唐之神仙下凡 江南的雨朔方的風(fēng) [三國]相隨相守 Boss大大，別黑我 從慶余年開始新的人生 鬼滅之刃之我是宇智波 龍族：權(quán)力終章 放開那把刀 雙面人生 戰(zhàn)神龍婿江北辰王雪舞 無限逃生 魔法的時光歲月 星靈仙尊 狐貍老公請淡定 重生之畫中仙 小溪村的誘惑 斗破之從魂族開始 [游戲王GX]英雄之心 離婚后遇上兒子親爹[星際] 四合院開局成為嚴(yán)解成 比翼雙妃，皇上別駕崩 我就是花妖 偏執(zhí)大佬的小妖精他超會撒嬌！ 吾欲成凰 捍寶 愛意審判 薄夜莫晚 穿越六十年代路人甲 古董寶寶三歲半 女尊之手機里的小夫郎 林楓安嘉和 背后的眼睛之唯一的血 龍血圣帝 落凡塵 我有一棵世界樹 小康奮斗史 我給修仙帶來億點物理震撼 高武：開局簡化金鐘罩 九州烽煙記 淺溪蘇梵 孌仙by鰣魚多刺污書庫 穿成替身后我把男主弄哭了 大小姐的極品仙醫(yī) 柏林之春【二戰(zhàn)德國】 去高考比當(dāng)魔法世界的勇者重要 名門隱婚：暴君的寶貝嬌妻 宮斗大佬重生后她只想擺爛 一夜風(fēng)流 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員 假裝正常 斗羅：反派系統(tǒng)，開局打臉寧榮榮 我站在時間的盡頭 魅惑三界：王的妖后 海底兩萬里 筑夢太空 仙尊的追夫日常 村姑玉籬 四合院平靜生活流浪的西北 穿越成女媧[混穿亂入] 無限，街機時代 李辰安鐘離若水 長生仙游蜉蝣 今天也要努力打卡[無限] 每逢機緣都看見道侶在坑人 滅清之鐵血駙馬 辭職后樂不思蜀 快穿之治愈系奶爸 女神的超級保鏢 穿梭在影視時空 嬌妻耍大牌 大愛仙尊在斗羅 葉無道林若雪 云州月 小狐貍被抓成儲備糧后 攀折 神醫(yī)農(nóng)女的一畝三分地江紅雪單于誠 發(fā)表SCI期刊論文零篇留念 反派的助理不好當(dāng) 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死了四百年 玫瑰色熱吻[總裁] 龍傲天懷了我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