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兒青一聽，真沒見過上門求打的，把煙掐了扔在冰上。“你叫他師兄是吧？”說完又楊興，“這你師弟？”
楊興揍光頭那天報過自己名字：“是，這我?guī)煹?。光頭那哥們兒是我一個人揍趴下的，算我楊興頭上，我?guī)煹艿馁~清了，你們誰也別動他?！?
“清了，是清了啊……嘖，敢情你就是為他，揍了亮子。”串兒青儼然是大哥大，他說話，旁邊十幾個哥們兒就不吱聲，只幫他盯著岸上，“這哥們兒是捅婁子的，你知道咱們?yōu)槭裁刺咚麊?？?
他繞著楊興轉(zhuǎn)，轉(zhuǎn)哪面楊興就擋到哪面，不叫他師弟的正臉。
“我不知道?！睏钆d說。
“呵，不知道……你問過他沒有？”串兒青不著急動手，反正逃不過去，“不知道，那咱們告訴你。咱都是老爺們兒，冤有頭債有主，不隨便從大街挑人欺負(fù)。萬寧橋上他傷人，是他先動的手。砸了我兩位兄弟的眼睛，縫針，骨裂。要說你這位師弟也是邪門兒，下手黑不黑啊，你自己說？”
紀(jì)雨石完全不記得當(dāng)時經(jīng)過。“我黑？你們二十多個人圍十個孩子，誰特么黑??！”
“圍了就是要打？我沒吱聲哪個敢動手了？你不動手，這事兒好商量，那場架是你挑的?！贝畠呵嘤X出來了，這個楊興好辦，他師弟是個毛刺兒頭，“再說，高中孩子也得懂傳統(tǒng)美德，尊老幼，是不是？他們拆了湖邊的竿子，那都是老人安的，圖個開心兒。不認(rèn)錯就算了，還約架？這不擺明了求上課嘛。咱們是該給他們上這一課，別上著學(xué)就怎么地，社會上大爺多得是?！?
“你丫有完沒完？”紀(jì)雨石很怕自己動手，自己是個架瘋子，氣頭上來玉皇大帝都壓不住，再加上本身已經(jīng)背著傷人的案底了。牛逼的也怕他這種不要命的。
反正已經(jīng)傷過人了，為楊興他不介意再添一筆，甚至搭進(jìn)去幾年。
“石頭你別說話。”楊興壓著他的火，問串兒青，“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高中生里有一個是我弟，石頭為了護(hù)著我弟才傷了你們。所以這筆賬合該算在我楊興頭上?！?
串兒青轉(zhuǎn)悠夠了，滑過來對著楊興的眼睛，找他的膽怯。“算你頭上，你幾顆腦袋，能算這么多筆賬？”
楊興也對著他：“有幾筆，你算幾筆。今兒我還手一下，算你孫子?！?
“師兄！”紀(jì)雨石不干，伸手就要揮拳頭，“你……”
“你閉嘴！”楊興沒這樣兇的罵過石頭，“老老實實站著！”
“站個屁！爺能特么站得住嗎！”紀(jì)雨石恨得眼角紅了，血絲在眼白里比裂開都深，“你們丫聽好了，今兒誰動我?guī)熜终l倒霉，干一個也是干，干你們十幾個爺我不虧！”
楊興聽完心里一涼，像冰面嚓裂開了。紀(jì)雨石這意思擺明是開打，他這種脾氣真鬧大了，斷送的是他自己的后半生。
“行吶，你這么牛逼，那晚上真該踹死你?！贝畠呵嗬@近了想這誰啊，特么惹不起似的，可楊興就跟他這么繞圈了，護(hù)著，愣是一個照面都沒打上。突然他腳下的冰刀立在冰上，踩了點剎，靜悄悄地他倆，尋思這里面的古怪。
“你倆……”串兒青幽幽地問，差不多出來了，“是兔兒爺吧？”
紀(jì)雨石陰森森地一笑，滿是挑釁?！拔姨孛词遣皇悄愎艿弥鴨?？我是什么是什么，師兄你……”
“你閉嘴。”楊興不像紀(jì)雨石那么懂老炮兒的用詞，但能猜出這個兔兒爺大概指什么，“石頭，你叫一聲青哥，往后在什剎海老老實實的。師兄把這件事了了，不然成天憋著架，打來打去沒意思?！?
“青個屁！”紀(jì)雨石還是要打，他懂楊興的意思，但誰敢碰一下誰今兒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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