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心裏大概也是著急,很快大隊長和趙前進就和趙嬸過來了,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姑娘,蘇湘認識她,是趙家的二女兒,已經(jīng)訂婚了,是鄰村的人家。
趙家人除了最小的兒子,都到齊了,大隊長表情肅穆,趙前進眼裏的神色反而有些放松,女人們眼裏都有些急。
約莫是剛才私下裏問過趙前進這事兒是不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他說了沒,不過不管說了沒有相信趙家人心裏都有了譜了,不然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片刻后,大隊長先開口了“蘇知青,這事我已經(jīng)清楚了,你說趙前進和何歡推段澤到水溝子裏,有證據(jù)么?這種事情,沒有證據(jù)不能亂說的。”有些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
趙前進應(yīng)該被警告過了,什么話都沒有說,沈默的站在一邊看著。
蘇湘眼神暗了暗,果然,事關(guān)自家孩子,無論怎樣公正都很難做到無私的,不過她也不是真的寄希望于,大隊長能因為她和段澤兩個非親非故在當?shù)匾矝]什么依靠的知青大義滅親,自然是當事人自己承認比較好。
那么就看看你有多喜歡何歡吧趙同志。
“我有證據(jù)。”蘇湘伸出手,掌心之中是小小一團皺巴巴退了色繡著花,現(xiàn)在看上去像是抹布似的布料,但還能輕易看出它曾經(jīng)是多么靚麗。
除了趙前進,趙家人沒人認出來這是什么,因此也沒人註意到趙前進的表情從沈默不語的旁觀變?yōu)榱舜篌@失色慌亂不已。
看著趙前進的表情蘇湘就能確定這人是真的把何歡放在了心上,這樣要命的事□□到臨頭,趙前進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各自飛。
那么看來她也不用太費事了,她現(xiàn)在疲憊極了,能快些解決自然是好的,不然等心力跟不上就不好了。
“除了我,還有李大柱兄弟兩個也見過這個,能作證。”
意料之中的,在趙家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正一臉疑惑的看著這‘證據(jù)’的時候趙前進就急切的承認了“是我,就是我把段澤推下去的,和別人沒有關(guān)系。”最后一句迫切的像是在掩蓋什么。
其實趙前進也不知道到底是他還是何歡把人推下去的,但是他認識這是何歡的袖套,關(guān)心則亂的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認下來,不然他心愛的姑娘就逃不掉了,他怎么忍心讓她擔(dān)下這個罪名。
趙前進說出話后只一臉迫切的看著蘇湘,全然不顧身后被他的話氣的面色鐵青的父親,捂著胸口一臉絕望的母親和神色難過的妹子。
趙家人要被趙前進氣壞了,自家人忙著和蘇湘辯論讓他逃過罪責(zé),結(jié)果反過來他卻在拖后腿。
他們是為了誰啊!
但是這話一出口就沒了回旋的余地了,趙家人是比較正派的人家,如果不逼狠了,還做不出反口否認這么無恥的事。
空氣都沈默了下來,氣氛好像膠住了一樣。
許久
大隊長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快過年了,喜氣洋洋的日子,聲音卻透著一股疲憊,艱難的說“蘇知青,我知道你想給你對象討個公道,你是個明白人,說吧,你想要什么,別太過分,我趙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大隊長一直公正,也是個難得的講究人,鄉(xiāng)裏說起來沒有不讚一聲的,也一直對此引以為豪,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打破原則以勢壓人。
但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啊,孩子壞了根子,做錯了事,他是當?shù)模荒懿还馨 ?
如果此時不是蘇湘這個找事兒的外人在,體面了一輩子的趙隊長就要老淚縱橫了。話撂下了,大隊長的眉目間卻更顯頹然。
而站著的趙嬸早就在趙前進話說出口的時候站不穩(wěn)的靠在了閨女身上,此時已經(jīng)無聲的淚流滿面。
蘇湘看著趙家人悲痛不已,心裏并沒有什么波瀾,他們現(xiàn)在為難過,大概還會怨她不饒人,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段澤昏迷的兩天裏她心裏多絕望,聽說他是被人害的時候心裏又有多絕望,甚至,沒有人知道在那個書裏的世界,段澤就這么無聲無息可憐的死去了,兇手那怕被愧疚淹沒卻可以好好活著,多么不公平。
“我要何歡和趙前進當著全村人的面說他們干了啥事兒,對段澤道歉,然后跳下水溝子呆上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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