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難明,不過唯一能知曉的,是他十分以及特別地不爽。眸色變換幾次,最終不由嘆了口氣,懨懨地走向衣櫥。
“莫憂,你稍候片刻。”我強自鎮定向外叫道,隨著滄瀾霄走向衣櫥,見他高大的身子蜷曲其中,故意忽略掉他鐵青的臉色,合上了櫥門。與此同時,“吱嘎”開門聲響起,我匆忙用身子掩住衣櫥。
“莫憂,你怎能這么就進來,若是,若是我在換衣,那你,你豈不是?”我眼神飄忽不定,極力穩住心神,卻總覺得心虛不能自制。
“緋兒,你我之間,我不認為還有諸多顧忌。”莫憂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道,眸光也不覆溫柔,墨玉般的眸子深沈似幽潭。
我就這么瞧著莫憂優雅地踱步過來,瞥見桌上的白玉杯盞,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纖長的手指隨意將之拂到地上,脆響過后,便是一地碎玉,我的心也隨之一顫。莫憂覆又拿起一個杯盞斟滿余下的二鍋頭,遞至唇邊。
“莫憂,等等!”我忙道,跑上前去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杯盞,瞧見莫憂探尋的眼色,我囁嚅道:“那個,不是給你喝的。”抬頭卻見莫憂面上一片光風霽月,笑意款款的樣子,眸中含了縱容的笑意。還未等我反映過來他的變化,卻見他目光撇向衣櫥縫隙露出的一角紫色。
“啊!莫憂,你看我是多粗心,連衣物都整理不好。”我生怕莫憂再發現些什么,趕忙跑去思量著角度將衣櫥的門打開一些,卻見滄瀾霄將將抬起頭來,滿面怒色,眼神中卻帶著些不知名的哀傷,手上的青筋似乎已經暴起了。我不待多想,急忙把他的衣角塞回去些,立馬將櫥門合上。
“緋兒,我如今雖然縱容著你,卻也是有限度的。我只是不想過急地逼迫于你,但是,你該知道,結局只有一個,必定是我想要的那個。今日,我還是高興的。”背后莫憂的聲音幽幽響起,我突然感到有點可笑,自欺欺人,終是這樣,以莫憂的聰慧,這點小伎倆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呢?也不知滄瀾霄怎么會肯陪著我演這出戲,怕是色令智昏吧。
還未等我把垂頭喪氣的表情完成,卻發現莫憂欺近的身子,帶著清爽氣味,緊接著,額頭上的碎發被掠開,烙下了一個溫軟的吻。莫憂將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淡然道:“我對你而言,一定要是那個最特別的!”言罷,淡淡一笑,不容我多言,便拉著我出了房間。我頓了一下,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終決定還是不去管滄瀾霄了。現下滄瀾霄怕是肺都要氣炸了吧!我不厚道地如是想,不過想想他平時那個討人厭的樣子,似乎我也沒什么不對的。
颯踏1
是日,無風,麗陽,適出游。
“婉鳶既然有興致來法華寺,可要見智摩大師一面?”滄瀾迦笑意款款,手中一把紫竹十八折骨傘微微偏向我的頭頂。
我抬眼望去,恰看到滄瀾迦手的虎口處帶著薄薄的老繭,是習武之人的特征。他的心思,是否也與他那哥哥一樣,九轉十八彎。是否,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想法?如若真是這樣,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后悔,這么一個干凈如陽光的男子的情意曾今擺放在我的面前,而我,卻輕易辜負。
許是久久聽不見我回答,滄瀾迦眼中帶著詢問抬眸看我,而后,自嘲般的笑了一笑道:“迦自幼習武,恐真正隨了一介武夫之名。本想來寺廟方顯柔處,可竟忽略了婉鳶的心思,是該怪罪的。”
“五皇子哪裏的話,那日拜帖,婉鳶甚是欣喜的。”我略略低了點頭,三分嬌羞拿捏得恰到好處,配上眼波輕掃,著實讓滄瀾迦紅了紅臉,低頭吶吶道:“喚我迦便好。”
我與滄瀾迦棄了蜿蜒直通山上寺廟的臺階,擇了一條頗為僻靜的道路。因著我從小有個怪癖,不愛走臺階,只喜走偏幽小道,滄瀾迦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是讚同,于是,一拍即合。而然,現下已經日頭高照,我們卻還是沒有尋到所謂的法華寺。
“婉鳶,你莫不是識不得路?”滄瀾迦停下腳步,望了望高照的日頭,詢問道。
“啊!不是你在帶路么?”
“一直是你先拐左右的。”
“我在躲避石塊。”
“…………”
于是,我和滄瀾迦終于悲催地發現我們已經迷路良久了。
“無妨,太陽東升西落,現下是正午,向著太陽的方向就是,就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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